第四十九章 决战绿野

    “大将军,注意后方横岭,似乎是一处山谷。”姜彧在马上探身望着横岭方向道。

    “彭虎。”羊牧闻姜彧之言,望着横岭方向,头也不回的道。

    “到。”一位三十左右的汉子,在马上答道。

    “令你领五千步兵,在横岭山下布防,多布乱石等物,防止山内敌军趁机袭我军后方。”

    “诺。”彭虎领命而去。

    姜彧仔细思索着,似乎还有遗漏之处,百思不得所获。

    方圆阵,一个纯防守的阵形,长枪兵c长矛兵披甲在前,盾兵次之,弓箭c蹶张藏于盾之后,数万人站于野,结阵方圆数里,羊牧与姜彧高坐阵中,谈笑风生等候靼靼人到来。

    大地颤抖,数十里外都能感觉似有千军成马奔腾而至,蹄声越来越近,轰隆隆如天雷一般,连绵不息,远处山坡上出现一个黑点,接着一排,一队队骑兵出现在山坡之上,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旌旗飘扬,号角争鸣。

    为首之人看着远处山下的瑧朝大军,骑军在前,步兵于后结阵,轻蔑的笑了笑,手上马鞭指着远处,对着身旁左右道:“羊牧也不过如此,今日让他与他的士兵全部葬身于此,为我父可汗报仇雪恨,传我王令,全军出击。”

    拓风辽话毕,号角声复起,牧奴人呼喊着,策马向山坡冲去,十里的距离,足以让骑兵冲锋,战马速度达到最快。在牧奴人眼里,瑧朝人在此结阵自寻死路,全军俯冲而下,恐怕瑧朝人很难抵挡一个突袭,必定四散逃走。

    大地复又颤抖起来,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山呼海啸,扬起地上白雪如落雪般,牧奴人手持长刀,长矛,狼牙棒等各式武器,催骑呼啸着杀向瑧朝大军。

    羊牧在阵中见牧奴人俯冲而来,令旗一挥,命前方骑军左右分开,往古沧c高丘盛处。

    牧奴人速度很快,几个呼吸之间离瑧朝大军不足二里,前军两位身着王子装束的粗旷青年将军,此二人正是拓风辽二儿子拓风雷及三儿子拓风鹰,二人齐声大喊一声:“分。”前军一分为二,朝瑧朝方圆阵形左右两翼奔去,离瑧朝军队越来越近,不足百步,纷纷张弓搭箭,射向瑧朝军阵。

    阵中多有中箭倒地者,一人倒下,后面迅速上前补上,阵形始终稳固;中军令旗一挥,藏于盾兵后的蹶张士c弓箭手分分还击,如稻草收割一般,牧奴人一片片倒下,中箭落马者不计其数。

    拓风雷和拓风鹰前军见骑射讨不了好,迅速往远端奔去,再复折回来,挥舞着武器,冲向瑧朝军阵的左右两翼,准备强攻突阵。

    战场鼓声大作,号角震天,蹄声如雷,箭矢如簧,牧奴人纷纷落马,被后军踏为肉泥;大地在颤抖,震得士兵心弦绷紧,瑧朝前排的长枪兵c长矛兵,紧握住手中武器,紧张的看着牧奴人如风一样的奔弛而来,旁边的屯长,曲长高声吼道,全军集中,听其号令。

    见牧奴人奔弛而来离阵不足百步,校尉一声大喊:“起。”长枪兵,长矛兵纷纷将手中长枪c长矛倒插于地,枪尖c矛尖向上,双手紧握对准敌军战马。

    牧奴人第一勇士乌图巴带着铁骑风驰电击的从正面冲来,明知道前方有长枪长矛,也只能催骑迎上,砰砰砰之声不觉于耳,牧奴人骑兵与瑧朝前军撞在一起,如扎在刺猬身上一般,战马瞬间被扎成筛子;被长枪长矛扎透的战马,带着主人顺着枪身矛身又往前几步才力竭停下,马血顺着枪身矛身流下,人仰马翻,未有落马者也被后排士兵长枪长矛戳死。前排牧奴人受创,后面的牧奴人瞬间又撞了上来,枪矛对骑兵本就相克,外有长枪长矛,内有蹶张士c弓箭手,牧奴人损失惨重,死伤无数,很难冲破军阵,侥幸冲过枪阵c矛阵者,骑兵速度已失,又被刀盾兵结果。

    领军冲阵的乌图巴c拓风雷c拓风鹰,个个都是牧奴人军中敬仰的万人敌,遇到防卫森严的方圆阵,任你一身本领万夫莫敌,勇冠三军,但是面对枪矛林立的方圆阵,三人也无计可施,不得不败下阵来。

    骑兵被枪阵c矛阵所阻,每进一步,付出不的伤亡,如此下去,牧奴人得不偿失,让山坡上的拓风辽恼羞成怒,令旗一挥,号角声大作,三军齐出。白陀王葛录渠带领白陀部四万铁骑攻向瑧朝大军左翼高丘盛部,铁狼王铁衍山带领铁狼部三万铁骑攻向瑧朝大军右翼古沧部,横岭山脉深谷中,牧奴人万夫长木歇带着一队骑兵冲将出来,向彭虎杀去。

    古沧带领两万骑兵迎向铁狼部的三万铁骑,铁狼部落人人骁勇善战,古沧这边亦是大瑧朝的精锐骑兵,双方杀作一团,难分难解,只杀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不分胜负。

    高丘盛这边厢带领两万铁骑对上了白陀部四万铁骑,双方也是杀得不可开交,白陀部人数占优,渐渐将高丘盛部围在圈内,慢慢蚕食。羊牧在军阵中瞧见,急调阵后预备骑兵一万,遣一骁将领军驰援。

    得到增援的高丘盛部里应外合,将白陀部杀了个通透,两军合在一处,士气大振,白陀王葛录渠渐感不支,败象顿现。

    山坡上的拓风辽看得真切,急时调派拓风部一万勇士救援,白陀部才不至于溃败。

    横岭山冲出的万夫长木歇部,受地上乱石所阻,只得下马清除乱石,下马者多有被彭虎领兵射杀,见木歇部将乱石清开,彭虎随即领军隐于方圆阵中,木歇领军强攻,如其他三面一般,骑兵对上枪矛阵,所部折戟沉沙,死伤无数,也不能突破方圆阵。

    战况异常激烈,近三十万兵马在这草原之上,展开你死我活的厮杀,每一位士兵都拼尽全力,主将斗智斗勇,士兵奋勇争先;一时间整个战场上,战鼓声c号角声c喊杀声c惨叫声c马嘶声c哀鸣声,响彻四野,融合在一起汇谱成一篇经久不息的杀伐乐章,鲜血将雪地染红,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血腥扑鼻,雪地上到处都是无主之马,哀鸣长嘶。

    瑧朝大军身处绝地,三军将士无不奋勇厮杀,再有方圆阵为依托,以步兵对骑军也未落败象,牧奴人要致瑧朝大军于死地,以报四十年之仇,全军倾力攻击,却多方受阻。双方从午时一直杀到酉时,大战三个时辰,没有如拓风辽的设想,瑧朝步兵一触即溃,反而牧奴人猛攻半日,始终未能突破方圆阵,羊牧和姜彧在阵中央稳如泰山,依旧谈笑风生,反观山坡上的拓风辽却脸色铁青,胜负不言而喻,拓风辽不得不下令撤军,损失了近六万兵马,虽未如四十年一般大败,但是依然让他志在征服中州的野心一时受挫,也让他自踏过焉然山南的第一次失败,怎能不怒。

    今日一战,也是羊牧c姜彧刻意为之;大军归路已断,赫蓝氏肯定与牧奴人有所勾结,牧奴人是肯定知晓,所以牧奴人高挂免战牌,迟迟不出兵。唯一解释就是牧奴人在等待时机,现虎口关失守,大军困于此地,粮草不久将尽,全军不出半月,必将军心涣散,牧奴人此时出兵攻打,大军必将不堪一击,一败涂地。与其这样,不如大军往东撤,牧奴人必会追击拦截,大军摆好阵形,正好引牧奴人来攻,在草原上好好决战一番。

    瑧朝这边虽然侥幸获胜,但也损失不,步骑合计近四万,伤者无数,以枪矛兵为最。羊牧望着慢慢退却的牧奴人,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今日能打退牧奴人实属侥幸,如果再有五万锐军,我必能将牧奴人全军击溃,绿野草原一战而定也。”

    姜彧捻须笑道:“经此一战,拓风辽怕是要缓一缓了,他拓风部今日折损不少,此去云峰口还有一半路程,雷骁来接应的两万锐军铁骑也应该在路上了。”

    “但愿如此,一路心为上,拓风辽很有可能再次设伏,阻击我等。”羊牧担忧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军只要到了云峰口,也不怕再与牧奴人一战。”姜彧淡淡说道。

    天色已黑,地上皑皑白雪将天空映亮,终于打退了牧奴人,三军无不欢欣雀跃,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瑧朝将士的欢呼声,大军将战场打扫一番,三军饱食马肉,并将多余的马肉煮熟作成肉脯,随后就地扎营歇息一夜。

    为防牧奴人因白天所败,晚上趁大军熟睡中袭营,羊牧广设斥候岗哨,营前多设拒马,又将马尸多放于大营周围,大军才放心睡去。半夜还是等来牧奴人骑兵,不过不是袭营,而是扰营,股骑兵在营外不远处,敲锣打鼓,袭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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