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靖安大战

    敌强我弱,这是一场不平等的战争,牧奴人集结城下十几万,昼夜攻城,就算铁打的士兵也经受不住日以继夜的战斗,有的人趁这嫌隙,早已倒在城头睡了起来;古沧有些侧目,多想援军能早日到来,与牧奴人在战场上痛快的鏖战一番。他古沧死不足息,可是这些鲜活的生命在援军到来之前还不知能剩多少?

    望向三十里外的牧奴人,穹庐百里,旌旗蔽日,号角震天,铁骑成群结队来回穿梭,古沧也不知道能坚守到何时,想到自己的父亲曾随大将军羊照大破牧奴人于野王城,立下赫赫战功;古沧随即眼神坚定,紧咬腮帮,心里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就算我古沧身死靖安,玉石俱焚,也要将靖安城坚守到援军的到来,古家世代受奉皇恩,古家的英名不能在我的手上葬送。

    “将军,高丘将军信使到了。”副将廉峥亦满身是血来到古沧跟前,年纪约莫三十,一张豪放的脸庞布满血渍,更显得杀气逼人,廉峥躬身双手递上信函,接着说道:“据信使说援军很快便要来到。”

    古沧接过信函,刮开火漆,一匹黄绢和一张纸书,“诏书。”古沧当即来到城楼里,面南单膝跪下,廉峥见主将如此,也跟着效仿。古沧先拆开诏书,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北方强敌犯朕边境靖安,敌贼来势汹汹,朕不可辱没先祖,惧敌而退。令古沧领三军坚守靖安城以待援军,北芦洲军团高丘盛率步骑五万弛援靖安城,不得有误。「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古沧缓缓站起,陛下令三军坚守靖安城,心里自然明白陛下不愿放弃靖安城,并且大有效仿他的爷爷嬴景皇帝,诏书上虽未提,但是大将军羊牧肯定会带领锐军前来靖安城,以靖安城为大本营,重新夺回野王城;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北芦洲战乱连连,纷争四起,牧奴人草原一统,来势汹汹,就算大将军到来,只怕短时也不能奈何牧奴人。

    古沧不再细想,接着再拆开书信,是北芦军团主将高丘盛亲笔手书,念道:“闻兄于靖安城御敌,敌贼甚众,不可击之,今奉陛下令旨,率步骑五万前来增援,余亲率两万铁骑先行,于今日晚间抵达靖安城,步兵三日后到达,请兄务必坚守。高丘盛书。”

    看完高丘盛书信身心一松,露出久违的笑容,对廉峥道:“速召集各门守将,到此议事。”

    “诺。”廉峥大声应道,声音中不乏喜悦,他何偿不知,靖安城凭这三万兵马迟早是守不住,陛下英明,令高丘盛率军星夜来援,晚间就可以到达,闻此消息,怎能不喜,廉峥安排传令官自去四门传令。

    不一会儿,廉峥和四门守将到齐,五人躬身抱拳道:“参见将军。”

    古沧将手中诏书和纸书一扬,看着面前五人,朗声道:“陛下有诏,令我等坚守靖安城以待援军,北芦军团高丘盛带五万大军前来增援,两万骑兵晚间就可到达这里,尔等传我将令告知将士们,以正士气。”

    “诺。”众将大喜齐声领命。

    古沧嘉许的看着众将,刚要张口继续嘱咐诸将,忽然城外号角声大作,古沧与诸将疾步来到城头,只见牧奴人士兵身着天蓝色短衣合裆裤,外套皮甲,脚穿皮制短靴,裤管扎在短靴里面,看起来格外精干,头戴圆形护耳皮帽,帽顶插着一根飞禽短翎。

    牧奴人如蓝色海洋汹涌而来,分别攻打北门c东门c西门,密密麻麻,手持弯刀,扛着长梯,推着冲车,嘴里叽里咕噜的喊叫道,冲向靖安城。

    古沧环顾左右,右手指着城外牧奴人狠狠的道:“将仓库的油桶c弩箭等尽数搬上城头,今日要杀出我大瑧朝的威风,不可辱没陛下威名。”

    “诺。”诸将大声领命而去。

    古沧抬头望天,日已当空,午时已近,心里暗骂一声,这牧奴人首领拓风辽深通兵法,不给靖安城喘息的机会,今日怕又有好多将士吃不上午饭就要为国捐躯了。

    呜呜呜,又是一片号角声响起,只见远处两座塔楼缓缓移动,速度虽慢,离靖安城却越来越近。

    “将军,井阑!”旁边有亲随惊呼道。

    古沧望着说话的亲随怒声道:“区区井阑有何惧哉,传廉峥,郜宪。”

    亲随赶紧一声“诺”,吓得一溜烟的跑了。

    少倾,廉峥,郜宪赶到。郜宪,北门主将,跟随古沧多年。

    “廉将军,可看见牧奴人的两座井阑,等敌军井阑离城三百步时,待我令旗一挥,你和郜宪统领骑军分两路从东西门冲杀出去,将井阑烧毁,井阑不毁,靖安城危矣。”

    “诺,末将必不辱命。”廉峥郜宪领命,走下城墙自去准备。

    “古澎,速速带我将令,让高丘盛将军加紧赶来。”

    “诺。”刚才传令的亲随,叫古澎,再次奔下城楼,策马往南门而去。

    古沧望着几人离去,心中一丝担忧一闪而过,旋即目示前方,但见牧奴人推着井阑缓慢前行,离城越来越近,每一座井阑左右两边,各有一队牧奴人步兵口中吆喝着推着井阑,井阑的后方则各有一名万夫长领着大队骑兵保护。

    五百步,四百步,未到三百步,靖安城北门城楼令旗一挥,吊桥落下,东西城门大开,各冲出两队黑衣黑甲骑兵,每队骑兵约莫千余人,有的手持武器背负皮囊,有的手上拿着火把,领头的正是廉峥和郜宪。

    两队骑兵冲出城门,跨过壕沟,犹如两条黑龙张牙舞爪带起一片浓烟往北边杀去,攻城的牧奴步兵猝不及防,被砍杀者甚众,余者纷纷四散逃走,避其锋芒;黑甲骑兵速度很快,沿路杀到北边,离井阑已不足二百步,牧奴人急忙组织箭手,倾刻满天箭雨,飞向黑甲骑兵;黑甲骑兵多有中箭者跌落马下,瞬间被马蹄踏为肉泥,侥幸不死者,也被牧奴人一拥而上乱刀结果。

    黑甲骑兵折损二三,不顾死伤,继续向前,临近井阑两百步,早有牧奴人万夫长带领一大队骑兵迎面拦截。见敌人骑兵冲过来,廉峥和郜宪不约而同的将手中长枪一指,口中高喊一声:“杀”。

    廉峥从东城门出往北杀去,迎头撞见一敌将,此人魁梧彪悍,双耳带环,满脸虬髯,未着头盔,头发结成辫束往脑后,手持开山大刀,满脸凶相,领着一队与他同样发式的骑兵往廉峥这边杀气腾腾而来。

    此人乃牧奴第一勇士乌图巴,乌图巴瞧见廉峥,大喝一声,挥刀就砍,廉峥见势举枪搁挡,震得廉峥手臂发麻。廉峥自忖不能硬敌,撇开敌将,举枪自往敌阵中杀去,廉峥心知,想要毁掉井阑,必先趟过这队骑阵。

    廉峥左突右挑,阻挡他的牧奴人纷纷落马,手中钢枪如猛虎下山,所向披靡,带领麾下铁骑,竟杀透了敌阵,离井阑不足百步。廉峥回顾身后,随自己杀出只有三,四百骑,余者皆被围于敌阵中,廉峥顾不了被围的兄弟,带领众人,怒喝着杀向井阑,挡者受死。牧奴人大营塔楼上,令旗一挥,牧奴人得令,急忙将井阑往后方推去。

    乌图巴与廉峥人马交错,手中长刀,砍杀一阵,斩首嗜血,好不痛快,回头见廉峥冲破他的骑阵,仰天怒吼一声,催骑提刀,带领左右,山呼海啸复向廉峥后背杀去。

    廉峥浑身是血,全是牧奴人士兵身体上的,见敌军井阑要逃,猛夹马肚,带领随从杀到井阑近前十余步,大喊:“泼油,点火。”

    身后随从自有从背上解下皮囊,打开囊口,装满油的皮囊和火把一起扔向井阑,几十个火把皮囊瞬间将井阑点着,牧奴人推着井阑的士兵躲不及者,倾刻被火势淹没。牧奴人张弓搭箭开始还击,黑甲骑军纷纷以手中兵器搁挡,流矢如簧,中箭者无数。

    廉峥搁掉飞来的几支羽箭,望向西边另外一座井阑未见起火,手中长枪一挥,“杀。”带领还剩二百余骑自往西边杀去。

    井阑燃起熊熊大火,半柱香功夫不到,轰然倒地,不堪使用。

    郜宪这边,离井阑尚于百步,千余骑仅剩半数,被一个手握狼牙棒的牧奴人万夫长领着数千骑兵围困于阵中,此万夫长勇猛无比,手中狼牙棒一挥,砸在瑧朝士兵身上,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带起片片血雾,飞落马下。

    此人勇猛仅次于乌图巴,牧奴人第二勇士莫尔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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