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不要的男人也不便宜你

    “怎么是你?”夕浅只看她一眼,便侧过身,手下一重,那一根合欢刺已经扎入苏阮的鞋底,隐匿无踪。

    夕浅很清楚,夭深深她无需忌惮。

    “苏阮的死,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夭深深平素寡言冷淡,所以此时对夕浅也是直接。

    “你希望有关系还是没关系?”夕浅眼眸一挑,似是调笑。

    “夕浅,我没什么耐心。”此时的夭深深不再是面对陈兰初那般谨慎微,冷冽得像骨子里刺出的刀,生人勿近。

    “苏阮一死,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

    “我记得当初,你很怕苏阮的猫?”见她静默不语,夕浅懒懒地往身侧的银棺上靠了靠,颇有些闲话家常的意味。

    闻声,夭深深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她话里冷厉更甚:“夕浅,回答我的问题。”

    “苏阮的死,与你究竟有没有关系?”

    “根据阴阳司审判院的尸检分析,苏阮是自杀。”夕浅敛眉一笑,一本正经道。

    “夭深深,你不相信我,总不能怀疑阴阳司吧?退一步说,即便是质疑,也是苏家人出面,你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

    见她一脸讽刺,夭深深长眉略皱,冷声道:“苏阮有孕在身,怎么可能自杀,谁都舍得死,唯有她不可能。”

    “谁都舍得死,包括你吗?”夕浅也不知是问她,还是问自己,隐隐失神。

    “如果必要,我会拉着你一起。”夭深深一字一句,说得意味深长。

    闻声,夕浅蓦地一笑,不紧不慢道:“女人果然是虚伪,明明想拉的那个人不是我,还能如此一本正经。”

    “夕浅,我记得你不是多话之人。”

    见她面色一刹冷凝,夕浅眸间的调笑敛了三分,难得正色道:“我以我的命起誓,苏阮的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行不行?”

    “我要你,以陈镜初的命起誓。”她如是深渊行者,窥伺人心。

    “夭深深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过是苏阮的一条命,陈兰初都不在乎,你那么介意做什么?”夕浅明显有些不耐。

    “你还记不记得苏阮的猫为什么叫沉鱼?因为她直言一只猫都比你有勾人的资本。”

    “如果我是你,只会遗憾她死得太体面,那个女人心有多脏?她不要的男人也不便宜你。”

    “夕浅,你想死可以继续。”夭深深一手如风而横,落在夕浅的颈上一紧再紧。

    对此,夕浅却是云淡风轻不改一色,她眼眸略挑,颇为艰难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夭深深,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都不知道陈兰初在你心里的位置?”

    夕浅此话一出,夭深深手下一重,如是鬼厉之声道:“夕浅,你究竟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事不能让陈兰初知道。”

    “夭深深,你终究不敢。”夕浅并无退让,相反字字诛心。

    “夕浅,激将法若是对我有用,苏阮不会现在才躺在这里。”夭深深意有所指道。

    “果然,这才是真的你,比谁都想苏阮死。”

    “我更想你死,信不信?”她手下一紧,看着夕浅面色因为缺氧泛起不正常的红。

    “可惜,陈兰初心上的不是我,你自以为算无遗漏,其实不过是一叶障目。”

    “夕浅,你究竟想说什么?”

    许是求生的本能,夕浅挣扎之下没有推开夭深深的手,却是扯下了她永远服帖的袖摆。

    剑拔弩张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你的手?”许是因为此前夭深深手下太重,她话里是粗糙的沙哑,却也掩不了那毛骨悚然的颤栗。

    夕浅眸间的恐惧让她一瞬有了一种被血淋淋剖开的钝痛,几乎是想也不想,她一把推开犹自僵硬的夕浅,离开此间让人窒息的灵堂。

    夭深深隐藏得密不透风的一张皮,这一刻,因为夕浅而露于人前。

    阴风渐起,夕浅似是坠入无尽的暗夜深潭,明明彻骨的冷,却偏偏一遍又一遍想起夭深深的手。

    那已经称不上属于人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夕浅失神一般地走出灵堂,转身之际,她一手落至腹上,看着苏阮的遗照笑得渗人:“宝宝,有坏女人欺负妈妈,要怎么办?”

    回应她的,是风里若有似无的叹息,和一地散落的冥纸。

    夕浅不知道,她身后藏在夜里的眼睛,像炼狱深渊里就花饮月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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