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阴差阳错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县令大人明文公告,为皇令武技征召助威,要清肃四野,以保民安道平,对于往日轻拿轻放的泼皮贼人,更是严加处理,只不过豁牙是亥时三刻被杜二彪抓进来,以杜二彪那等酒肉货的德性,这事还没有通告县中落案,因此仍有缓和余地,而王三比之杜二彪好不到哪去,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剥油的机会。

    一番深意话落地,豁牙的糙脸几乎褶成皱子皮,瞧此,王三也不废话,双臂盘胸,脚搭桌案,摆出一副二大爷的模样。

    “成,既然没有,那你就滚吧,来人,把这家伙押回监牢,待明日县丞虑案子,把这些家伙一并上报!”

    “别王哥,看在以往兄弟孝敬您的份上,就再帮兄弟一次!”

    豁牙当即哀声,末了他可怜兮兮道:“王哥,这回线是谦祥益总柜二掌柜下的,虽说大手,可满打满算也就五十两,现在被那小子反撂一脚,除去几个弟兄的汤药费,我只剩下”

    豁牙话未落地,王三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让后蜷回两根指头。

    “豁牙,别在废话了,行就这个数,不行牢里待着去,时辰不早了,爷困了!”

    “成,就三十两!”眼瞅着没有回转余地,豁牙只能应承。

    “不过”豁牙顿语一二,小声道:“那牢里的小子这事没办成剩下的钱银二柜还没有付呢?”

    听此,王三眼珠一转,冷哼一声:“你这鳖能种行了,爷知道该怎么办!”

    有了这个交代,豁牙心里算是安稳,旋即他起身上前:“王哥,既然说定了,那我是不是能出去了?至于钱银,明个我亲自给你送来?”

    王三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滚吧!”

    当豁牙离开县衙牢房时已经是次日丑时,他赶紧前往二掌柜的小货铺,一通雷门,屋内喝的醉醺醺的二掌柜等人被惊醒。

    “娘的杂碎哪个不长眼的混种半夜来鬼叫?”

    伙计叫骂着开门,可当他瞧清叫门人是豁牙,当即酒醒笑脸:“哟豁牙哥,您总算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豁牙身为泼皮老种,那股子糙人气息可比这些伙计强,他吊着眼睛,一副老牛模样大步进来,看到桌上的酒水,二话不言,先灌半瓶子,让后才冲迷糊发昏的二掌柜道:“二柜,事办妥了,那小子先是被老子弟兄一顿狠揍,让后顺带被过路的衙差当做贼人捉了去,这个果如何?”

    二掌柜听到这话,顿时笑脸:“好,着实好!”

    “咳咳活是干好了,可老子也挨了几下,这会儿正难受呢娘的马倌种,真是有两下子!”

    豁牙深笑自语,一直手搭在桌边不断画着划,二掌柜也是人精,低头看去,一眼看清豁牙指下的酒渍迹。

    “豁牙,你放心,我这人虽是商路跑的爷们,可也懂得各道规矩,这事你办的比我想到好,赏钱肯定是有!”

    话落,二掌柜掏出早已备好的五十两银子,另外又拿出两只五两的小银锭,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豁牙顿时眼睛发亮,宛如见了光身子的婆娘,可是当豁牙探手去拿时,二掌柜横臂挡了一下。

    “不过有件事豁牙兄弟得和我说清楚”

    “何事?”

    二掌柜道:“这事不光彩,我是个体面人”

    话出一半,豁牙就明白什么意思,他一把推开二掌柜的手,将银锭揽到自己的褡裢里,让后龇牙笑道:“老子明白,日后无事两安,有事也是老子自己干的,不关旁人的事!”

    “豁牙兄弟痛快,来,为咱们做事顺当,今夜一醉方休!”

    时至深夜,这小小的杂货铺里不断传出粗声笑言,只是二掌柜不知道,他的体面人营生从张旭入牢房那一刻起,便如云随风缓缓逝去。

    马家村,张海贵因为张旭未归,急的在村外乱转寻找,恰逢更夫黄九路过,张海贵赶紧拦下黄九

    “黄兄弟,你这巡夜中瞧见我儿没有?”

    黄九人壮声憨,粗息应道:“海贵叔说笑呢?这都寅时一刻了,方圆几里静的跟坟头一样,我要是见了你家旭倌,指不定还把他当做夜猫鬼呢?”

    “黄兄弟,莫笑闹,莫笑闹”

    张海贵急的老脸通红,那一道道褶子就跟地皮裂缝似的狠狠嵌在面颊上,黄九觉察事情不对劲,也不耍笑了,他赶紧道:“海贵叔,旭倌真没回来?这样,你别急,我带你去里正家问问,前半夜巡夜时,我碰到里正从县道那边回来,说不定路上会碰到咱们这边的乡亲,那样问问消息会多点!”

    “那多谢黄兄弟了”

    张海贵心急火燎,黄九也不拖沓,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黄九带着张海贵来到里正李圭门前,黄九攥拳砸门,只把里正家的院门锤得门栓作响。

    三拳下去,屋内亮起灯盏,旋即传来里正的骂声。

    “娘的谁半夜砸老子的门?想作甚呢?”

    “李叔,是我,黄九,有急事您老赶紧出来吧”黄九扯呼。

    李圭和黄九算是褡裢一点亲戚关系,虽然夜半燥热,李圭厌恶的狠,可念在乡亲的份上,李圭还是开了门。

    “深更半夜鬼嚎甚个事?”

    面对斥责,黄九赔着不是道:“李叔勿怒,这不有紧要事么?”

    “赶紧说!”

    “哎”黄九闪身让出张海贵,冲李圭道:“前半夜你老不是从县道那边回来,路上有没有见什么人?海贵叔的儿子到现在都没回家,估计出事了”

    “旭倌不见了?”李圭听此,心火稍减,他眉头一皱:“等等你容我想想”

    大约片刻,李圭道:“亥时那会儿,我从县东门回来,路过官南道那边,听到有吵闹声,像是泼皮斗乱”

    听此,张海贵顿时激动:“县东官南道旭倌这几日代我去周府驾车,晚时回来都会走官南道这这”

    言说中,张海贵已经心怕,饶是李圭有几分气魄,叱声道:“你个张海贵,平日里不是吹嘘旭倌拳脚多好,就算他碰上泼皮无赖,还不就三拳两脚的事,你这老东西乱慌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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