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皆为棋子

    庚歆心有大志,自知晓禇瑁有不轨之心,便倾力相助,谁知这禇瑁只是想与嬴昙一争长短,嬴昙一死,渷京尽握于手,而禇瑁也开始了他荒淫无道的日子;夜宿皇宫,淫遍嬴昙之妃,朝堂上尽是阿谀奉承之辈,皇城中处处是嚣张跋扈的山贼,民不聊生,百官憎恨;这与庚歆的初心相差太远,他曾想占据这中神洲,以此为本,招兵买马,礼贤下士,时机成熟时便拥禇瑁为帝,代瑧而立天下;可是这禇瑁擅杀大臣,欺辱士子,还将匪兵引进渷京,弄得乌烟瘴气,禇瑁在士族中的声望一落千丈,人人痛恨,欲除而后快。庚歆彷徨,曾望着满目苍夷,哀怨满城的不知如何应对,心中的一个念头,滋生久矣,却迟迟狠不下心。

    此人竟然知晓庚歆心中宏志,今他将自己比为顶梁之柱,前来投靠于我,似乎有些本事,庚歆虽未全信虞蕤,也想听听他有何见解,是否与他不谋而合,遂笑道:“虞先生来投,本相欣喜,可是如今渷京局势先生亦已分析透彻,本相想请教先生,可有何高见。”

    “请教不敢当,下官只是据实相告;渷京照此下去,独孤羽大军一到,只怕撑不过十日,便将沦陷,主上无雄志,属下无战心,试问丞相,渷京可有必死一战的信念?渷京惟有上下齐心,整军备马,依托坚城,拒强敌于野,可是素闻楚王荒淫,只知享乐,虽有兵马,却不知开疆扩土,安于现状,所以丞相还是早作谋划,将城献予宁军,还能谋个退路。”如今启县就是上下齐心,众志成城,共击外敌,虞蕤心中稍显宽慰,却没有说出庚歆想要的。

    “先生好策,今番来投,竟是唆使我投靠独孤羽,先生果然大才,贪生怕死,与常人何异哉,嘿嘿。”庚歆有大志之人,岂能甘心居于人下,听虞蕤一番言语,甚是恼怒,语气轻蔑,明捧暗讽。

    “此策丞相不依,下官还有一策可快刀斩乱麻,但是丞相只怕做不到。”虞蕤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是时候说出本次来的最终目的。

    “尽管说来,没有本相做不到之事。”

    “此策只能单独说予丞相。”

    “无妨,本相与舅舅志同道合,生死相随。”

    “请屏退左右。”

    “来人,关上门窗,闲人不要来此打扰。”蹇仁当即吩咐。

    “诺。”管家蹇忠带人一一照办,再派人在厅外守候,防止有人偷听主家叙话。

    见大厅窗门紧闭,屋内不再有第四人,虞蕤才心谨慎说道:“不管此策丞相采纳与否,都要恕下官无罪。”

    “尽管直言,恕你无罪。”

    虞蕤眼睛转了转,暗提一口气,轻声说道:“渷京局势,不破而不立,取而代之,成为渷京之主,以丞相之才,又有大将军倾力相助,必能让百官臣服,将士归心,招兵买马,降伏四野;再以渷京为基,中神洲之地,坚城数十座,丞相派出擅辨之人,北连赫蓝,南结端沐,拒敌于外,必能成事;到那时,就算独孤羽亲自领军前来,丞相也能从容应对,号令三军,全力一战,宁军慑其丞相之威,怕也只有退避三舍,徐徐图之。”取而代之,太明显不过,庚歆岂能听不出。

    “好。”蹇仁当先叫好,他也曾如此向庚歆建议,可是这个外甥总是念及他与禇瑁的兄弟之情,而一直未曾采纳。

    而庚歆却沉默不语,暗自思量虞蕤之话,要让他下手除掉楚王,取而代之,他还真有些下不了手,他自与禇瑁一起长大,手足情深;可是成大事者,无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远有碧月皇朝开国皇帝长芦坚,篡位所得,将其前朝皇室尽皆诛灭殆尽;近有禇瑁,杀死嬴昙,据渷京为己有;还有东边的独孤羽,筹划十年,终得东瀚全境;以上这些人,哪个不是狠辣之辈。

    见庚歆还有些犹豫,虞蕤再添一把火,说道:“大争之世,无毒不丈夫,既能谋己,还能谋国,若是妇人心肠,不仅会误人,还会误己,到那是必将整个家族陷入绝境;丞相好生考虑,下官先告退,权当我虞蕤未有来过。”说完躬身一拜,便往外走去,刚到厅门,背后传来庚歆的声音。

    “先生好走,改日再向先生请教。”庚歆虽未应承,却下定了决心,望着虞蕤背影,朗声说道。

    虞蕤闻言背对庚歆,面露微笑,明白今日事已成,遂推开厅门,昂首走了出去。

    “为何不将其留下,与我等一起谋划。”蹇仁不明白为何要让虞蕤离去,此人颇有才能,当今正是用人之际,将他招至麾下,必能增添实力。

    “此人来路不明,虽出自于虞氏一族,但是从启县而来,还是谨慎为之,等事成之后,再重用他不迟。”庚歆心思缜密,不愧为青山录之人,接着他又说道:“命人严密监视,不要让他走漏了风声。”

    离开了大将军府邸,庚蕤带着随从在渷京城逛了逛,直到天黑,便在云归来客栈住下,坐等渷京风云突变;而监视虞蕤的人回报,虞蕤不曾与陌生人接触,庚歆放心了不少。

    皇宫祥云殿,先帝嬴昙的寝宫,俨然成了禇瑁的长居之地,而整个皇宫的守卫,皆是禇瑁的亲军,在承乾门外,还驻扎着一队兵马,约有五万人,虽然身着短衣铠甲,却是数支山贼合在一处,被禇瑁封为近卫军,领头之人乃禇瑁心腹,他的副将韦昆,现为执金吾。

    缇绮二百人,持戟五百二十人,舆服导从,光满道路,群僚之中,期搂壮矣。此话说得正是执金吾,可想而知,执金吾车骑甚盛,威仪摄人,官民无不羡慕,做官当做执金吾也。能将韦昆封为执金吾,必是褚瑁心腹。

    楚王禇瑁,当今渷京城的主宰,傀儡皇帝嬴旬未及四岁,与皇太后禇嬛珊居住在皇后之处,而他与父亲的寝宫,早已成了楚王淫乐之所,礼制在禇瑁面前,变得可有可无,一切皆因他掌握着渷京城所有人的生死,包括嬴旬。

    嬴昙生前的妃子早已被禇瑁一一淫遍,包括前皇后姜月芷,禇瑁依然不满足,将宫中侍女一一集合,挑选中意者,纳于床榻,狎玩一夜,次日又继续挑选;周而复始,夜御数女,颠鸾倒凤,通霄作乐常有之,到如今宫中逾千侍女,貌美者尽伏其胯下。

    百官敢怒不敢言,视若无睹,禇瑁胡作非为,而庚歆任由他放纵淫乱,时而还进献美女与他,让禇瑁更是毫无顾忌,肆意妄为。

    日中而仄,月盈则亏,凡事都有一个极限,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也。

    庚府大厅,司徒庚业c渷京太守涂册侃侃而谈,只听涂册声泪俱下,缓缓说道:“禇贼不遵礼法,淫乱后宫,古无有之,瑧氏颜面,荡然无存,你我枉为瑧氏之臣,日后恐怕无颜面见陛下也。”

    “所以此贼必除,还渷京清白,还瑧氏清白,还天下清白。”庚业与涂册乃多年好友,毫无忌讳,愤怒说道。

    “司徒大人,计将安出?”涂册两眼放光,望着庚业。

    “除掉禇瑁,便在这几日,到时贤弟与我共同安抚朝堂。”庚业心中已有计较,开始为未来谋划。

    “愿听司徒吩咐。”只要能除掉禇瑁,以正嬴氏,涂册甘愿受庚业驱使。

    祥云殿,禇瑁左拥右抱,双手在美人身上游走,怀中美人仅罩一件薄纱,胸前高耸,一览无余,腹丘沟壑,若隐若现。

    这二位美人是庚歆前些日子进献来的东岩女子,肤白貌美,蜂腰翘臀,异地情调,勾魂慑人,禇瑁爱煞不已,终日狎玩,嬉戏作乐。

    东岩女子性淫态媚,深得禇瑁喜欢,直呼庚歆真乃好兄弟,遂放心作乐,让庚歆随意出入皇宫,大事尽交于庚歆处理。

    这不,庚歆有事前来禀报楚王,言及陛下生诞将近,按礼制应宴请百官,为陛下庆生。

    禇瑁闻庚歆前来也不避嫌,将庚歆召进来,不耐烦的说道:“此事由丞相安排即可。”说完便不再搭理庚歆,只顾挑逗怀中美人。

    遂庚歆定下陛下生诞在皇宫北苑进行,届时召百官前来一同祝贺,禇瑁自是应允。

    见庚歆还未离去,禇瑁笑道:“贤弟要不留下一起,你我兄弟二人并肩作战,将东岩人杀个片甲不留。”

    庚歆闻言,赶紧告辞,说道:“楚王,好生享乐,我去也。”说完便径自离去,徒留禇瑁与美人放浪形骸的大笑之声。

    禇瑁种种恶行庚歆深以为耻,他与禇瑁之间嫌隙早生,貌合神离已久,出得祥云殿,庚歆鄙夷的回头望了一眼,径直往静妃寝宫而来,不多时便来到静妃姜月芷之处,而她早已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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