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草原之王

    姬亘见此凌厉招式,不惧反喜,口中轻吟:“上河咆哮剑如浪。”长剑泛起数朵剑花如滚滚巨浪咆哮而来,拓风烈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剑招,大气磅礴,惊涛骇浪,汹涌而至,令他无处躲避,弯刀连同整条手臂卷入巨浪之中,险象环生;叮当一声,拓风烈抵不住如此猛烈的剑招,弯刀被击飞,身形猛退十几步,坐于地上,就此落败。

    见拓风烈落败,周遭随之安静下来,全场鸦雀无声,均呆呆看着姬亘。拓风泠鸢早已看出端倪,大哥落败是迟早之事,对于姬亘猛烈的剑招,大哥不得不撒手,否则整个手臂将被剑浪削去无存。

    姬亘捡起地上的弯刀,递于拓风烈,正色道:“冒犯王子殿下。”

    拓风烈却无事一般,接过弯刀笑道:“阁下武艺高强,我拓风烈输得心服口服,回去必当勤加练习刀法,他日自会再与你一战,以雪今日之耻。”草原汉子,敢作敢当,胜不骄,败不馁,常年同中州人打交道,深谙此道理。

    闻拓风烈之言,周围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这才是他们爱戴的殿下,牧奴人跑入场中将拓风辽高高举起,抛在半空之中又落下,一连数次,如胜利一般。

    拓风泠鸢却径自来到姬亘身旁,见姬亘正将长剑插回剑鞘,轻轻说道:“谢谢你姬亘,深藏若虚不露圭角,实乃君子之风,令泠鸢佩服。”如若是生死对敌,只怕大哥早已命丧姬亘剑下。

    姬亘闻言笑道:“泠鸢公主言重了,令兄功夫了得,在下侥幸取胜。”

    见姬亘如此谦虚不枉为,拓风泠鸢心里对姬亘越加的喜欢,顺带着对中州人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拓风烈被牧奴人欢呼抛起,心里却清楚,如若今日与他在战场上生死较量,只怕我早已化成一具尸体,心里委是感激,对这姬亘好感顿生;父亲身边有一个中州人的落魄贵族长芦生出谋划策,便无往不利,三弟身边也有一个中州人为其出谋划策,让他处处落在三弟下风;今这姬亘人品至上,知书达理,必也是满腹经纶之人,如果能得姬亘相助,日后与三弟相争汗位必能事半功倍,拓风辽如是这般想到,遂起交往之心。

    众人合在一处,一起往野王城而去,拓风烈有意拉拢姬亘,一路上与姬亘开怀畅谈,将草原的礼仪规矩,风土人情一一详说,拓风烈生性豪放,胸襟豁达,让姬亘感同身受,颇为欣赏,心里暗忖:“此人身居高位,颇有容人之量,日后必是可汗的有力人选,如若此人当上可汗,中州怕又多了一位强有力的对手,必将成为中州人的心腹大患。”

    拓风烈同姬亘相处下来,越发觉得姬亘是位不可多得人才,谈吐不凡,见识卓越,心生敬佩,随后将他这些年随父亲征战,一统草原的英雄事迹介绍一通,让姬亘对拓风烈有更深的认识,特别是对草原之王拓风辽,竟有些期待相见;拓风辽此人用时十年,重夺野王城,降服草原各部,一统万里草原,近期更是将大瑧占据了三百年之久的靖安城夺下,打败十几万瑧朝大军,将冠侯羊牧逼入深山之中,是何样的人能够立下如此的丰功伟绩,一生功绩堪比太祖皇帝嬴昊,就拿他这个中州人来看,也不得不对这个草原之王深存敬仰。

    拓风泠鸢这一路和姬亘有说有笑,无比开心,喜上眉梢,在与姬亘的谈笑中,让拓风泠鸢感慨,长生天何等的眷顾,让她在此遇上心爱的人,此人还是倍受师傅推崇的中州男子,谈吐优雅,举止不凡,武艺高强,却不显山露水,在这草原之上除了粗鲁的汉子,实难找出如姬亘如此细腻之人,就连同来中州被父汗奉为国师的长芦生也无姬亘这般气质,潇洒俊逸,气宇轩昂,拓风泠鸢一颗芳心早已倾注于姬亘身上。

    草原女子生性大胆,敢爱敢恨,对于姬亘的爱慕表露无遗,拓风泠鸢美目似火,眼神专注,爱慕之色一一写在脸上;对于拓风泠鸢火辣辣的目光,姬亘好几次故意避开,视若无睹,令拓风泠鸢有些纳闷,必将抽空问个清楚。

    众人一路畅谈,路上多有放牧的部落,见到王子公主卫队,纷纷注目行礼,高声问好,更有部落担酒相送,以肉相赠。奔行七日,日斜之时,终于来到牧奴人王庭一一野王城,城池高大,巍巍凌空,城楼高耸,旌旗迎风,虽比不上渷京c宁州这样的大城,但是这里乃牧奴人王庭,龙兴之地,在茫茫雪地之上,宛如一尊远古巨兽,摛地而生,屹立不倒,城门如巨兽之口,面朝四方,威武霸气,势要倾吞草原,纳于它之爪下。

    拓风烈将士兵们留于城外,自和拓风泠鸢及其属下,带着姬亘从南门进入野王城,此城只有拓风辽的子女和拓风部贵族才住在里面,但是城内军队只听命于拓风辽一人,属于王子和贵族的军队一律驻扎在城外;入到城内却不似中州城池一般,街道纵横,楼台亭阁,这里除了城墙之下有一排排房舍,储藏物资及马厩,其余均是密集的毡帐,错落有致,城墙犹如一个大大的营房围栏,将无数个毡帐保护起来。

    每一道城门有一条巨石铺成的大道直通城池中央,远远可见中央有一座巨大的毡帐,巍峨庄严,气势恢弘,摄人心魄,那便是牧奴人最敬仰的可汗,拓风辽的王帐。拓风烈在前,拓风泠鸢和姬亘在后,沿着大道直往王帐奔去,沿途巡逻卫队来回穿梭,大道两旁牧奴人闻王子公主归来,多有出得毡帐,壮年及妇孺老幼比比皆是,见到拓风烈和拓风泠鸢均大声吟唱,右手抚胸,弯腰行礼,恭敬之色由衷而发。

    拓风烈和拓风泠鸢颇受牧奴人爱戴,频繁点头挥手致意,一旁的姬亘被这眼前一幕早已惊呆,心中叹道:牧奴人的团结,强大让人不可想象,如今中州一盘散沙,皇帝身死,天下英豪,拥兵自立,各自为帝,怎能与牧奴人抗衡。

    来到王帐不远处,帐前一位头戴鹰形金冠,左耳有环,年过半百,满脸虬髯的威严男子,目露寒光,望着前方,在他的右肩上站着一只雪鹰,眼眸犀利;拓风烈和拓风泠鸢瞧见早已下得马来,步行来到帐前,弯腰行礼道:“见过父汗。”拓风泠鸢说完,更是快速跑上台阶,欢快的扑倒在拓风辽怀里。

    姬亘也在按照牧奴人礼节,抱胸弯腰行礼。

    威严男子正是草原之王拓风辽,或许是帐外风大,脸色略有些苍白,精气神稍差,见拓风泠鸢扑来,目光柔和,满怀慈爱,将疼惜的幼女搂在怀中,哈哈大笑不已,对着爱女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还用手指轻刮了几下拓风泠鸢鼻梁,宠溺之态旁若无人。

    与爱女亲切闲聊数句,拓风辽目光径自投向姬亘,打量一番,片刻将手一挥,用中州话说道:“外面风大,远方的客人入帐烤火吧。”说完拉着爱女,步入帐中。

    拓风烈作了个请的手势,与姬亘并肩登上台阶,进入帐内。

    初次进入可汗王帐,让姬亘膛目结舌,大开眼界,王帐宽大如宫殿,帐顶有数个天窗可供采光,铜兽雕像,陈列两旁,侍女侍卫,布满周遭,更让人惊奇的是,偌大的王帐,地上全铺满了兽毛制成的地毯,踩在上面柔软舒适,自在无比;姬亘随着拓风烈,左瞧右看,着实见识到牧奴人地位最高之人的奢华与威仪。

    只听拓风烈在旁轻声说道:“王帐是草原上最大的毡帐,可容纳三千人同时在此聚会饮酒,不嫌拥挤,周遭还有侍女侍卫在伺候戒备,每年可汗生日或是策封某位王子c王爷之时,王帐毕会聚齐两三千人在此,好不热闹。”口气不泛与有荣焉之感。

    闻拓风烈之言,姬亘再次感叹,切身体会的领略了牧奴人最高权者的生活,此帐可与渷京城皇宫的正殿相比,在牧奴人眼里,也许只有如此浩大的王帐,才能配得上一生丰功伟绩的拓风辽吧。

    拓风辽拉着爱女拓风泠鸢,跨上台阶,在正中一张铺着貂皮的大椅上坐下,大椅旁边各有两名侍女,拓风辽高坐主位,环视四方,不怒自威,看着下方的姬亘说道:“你叫姬亘?”

    姬亘闻言,起身抱胸弯腰,答道:“正是,可汗陛下。”

    “威震摩余人的中州第一高手姬仑,是你何人?”拓风辽紧盯姬亘,眼神泛着精光。

    “回可汗陛下,正是家父。”在拓风辽威视之下,紧张由感而生,姬亘心答道,不知道问这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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