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洞穴干尸

    甯钊刚要落地,就见一个人影凄厉喊叫着飞落而下,眼看就要摔成粉身碎骨,甯钊一个翻身趴在树藤上,见旁边有跟细藤,抓起随手扔出,如蛇般套在姬亘身上,耗尽所有内力将姬亘挂在半空,救了姬亘一命。甯钊自己本已是强弩之末,身有重伤,经过这一番自救和救人,伤口汩汩冒着鲜血,兀自不能动弹,口鼻气息微弱。

    姬亘赶紧搬来几块石头垒起垫在脚下,然后用尽力气将甯钊拖下树藤,甯钊身材高大,姬亘哪里接得住,两个人都摔在地上,地上幸有树叶树枝作垫二人均无大碍。姬亘起身将地上潮湿腐臭的树叶清空,弄出一块空地,再扯了一些杂草垫在地上,然后将甯钊拖在杂草上,将他身子靠在刚才垒起的石堆上。

    初冬时节,天已很冷,特别是崖底,潮湿阴冷无比,姬亘被冷得一哆嗦,望见甯钊双唇颤抖,脸已冻得发紫,又扯了一些干燥的杂草树枝堆积起来。捡了两块干燥的石头,兀自敲弄半天,总算将火生起来,再捡了一些树木放在火堆里。

    见甯钊脸色稍好一点,心里稍宽,猛的瞧见甯钊嘴唇干裂,似要喝水,姬亘四周找了找,不一会儿用一根半空心的灌木盛了些水,给甯钊喝下。

    甯钊喝下水,稍见好转,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姬亘,断断续续道:“我我怀中有药。”

    姬亘赶紧伸手掏向甯钊怀里,伸出摸出好几个药瓶,有白色,黑色,蓝色等,想必应该是一些疗伤之药。

    “白色打开,倒倒在伤口上。”甯钊坚难说完,眼神下垂望向自己的腹部。

    姬亘会意,撕开甯钊腹衣袍,只见一道刀伤赫然在目,血迹未干,刀口之肉外翻,看得姬亘心惊,暗忖:“这样都不死,真是个怪人。”依甯钊之言,将白色瓶子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伤口上,直痛得甯钊脖子一拧,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姬亘见伤口裸露在外似乎有些不妥,遂将自己的里衣撕破扯成几根布条,然后将甯钊伤口包扎好,这才满意的坐在地上看着甯钊,问道:“还需要我做什么,甯前辈。”甯钊带着面具虽然看不出年纪,但是此人成名很早,想必年纪跟父亲差不多,所以就称呼前辈也不失礼。

    “打开蓝色药瓶。”甯钊似乎有些好转,不似刚才那般说话。

    姬亘将蓝色药瓶打开,倒出几颗药丸,甯钊微一点头张开嘴,姬亘将药丸倒进甯钊嘴里,姬亘又去接了些水给甯钊喝下,这才坐在一旁拨弄着火堆。

    见甯钊服完药沉沉睡去,姬亘起身打算四处看看,只见周围都是陡峭山脊,正如独孤羽所说,人置身于此谷,犹如坐井观天一般。抬首望向上空,树藤纵横交错,云雾环绕,峰峦挺拨不见其顶,姬亘缓缓摇了摇头,想要出去怕是比登天还难啊。姬亘无比郁闷的缓缓向前走去,没走多远,脚下踩着一根硬硬的东西,姬亘脸色一变,呆立当场,头缓缓向脚下望去,随即长出一口气,还以为是一条蛇,竟是一把剑,脚正好踩着剑柄。

    俯身将剑捡起,正是自己失落的佩剑,姬亘持剑在手,胆子一壮心里有了底气,以剑开路,往天井中央走去。

    走着走着隐约看见前面有一团亮光,闪烁晃眼,姬亘心里一忖:“这里还有人?”紧上几步,来到发亮处,竟是一处潭水,深不见底,深潭边有一只大大的蛤蟆,身子有斗碗大,腹部一起一伏,通体透明似乎能看见蛤蟆身体内部,亮光正是蛤蟆身上发出,见有人来,“扑通”一声,蛤蟆跳入潭里,泛起阵阵涟漪。

    姬亘好奇,伸手就去潭里抓,手指刚入潭,潭水冰冷刺骨如针扎一般,姬亘从不怕冰水,强忍刺骨潭水,左手使劲在潭水里抓来抓去,哪里抓得到,蛤蟆跳入潭中见姬亘兀自不休,很快就沉入潭里不见的踪影,任姬亘往潭里砸石头,用剑在水里拨弄,蛤蟆始终不见浮上潭面。

    姬亘有些怅然,遂不再理会,用剑开路,继续四处看看,剑似乎比之前更锋利一般,轻轻一拨弄,旁边杂草树枝,纷纷断裂,姬亘找了一根大一点的灌木,轻轻一剑下去,灌木断为两截,断裂处平滑。姬亘惊奇不已,将剑举在面前,定睛看了看,与之前无太大差别,只是略微感觉剑身似乎要亮了许多,姬亘想了想,多半都是潭水之故吧,呆会拿甯钊的刀试试看。

    将天井之谷走了个遍,姬亘除了看见一只发亮的蛤蟆,其他别无所获,心里苦恼,这里没什么飞禽走兽,还不得把人给饿死。姬亘摇了摇头,刚要转身准备回去看看甯钊醒来没有,前方山壁下似乎有一个山洞,姬亘上前,用长剑将比人还高的杂草砍掉,还真是一处洞穴,洞口不大,需弯腰才能进去,洞口杂草树枝完全挡住了,所以不易被人发现。

    姬亘将洞口清理干净,就要进去看个究竟,可是里面昏暗如夜,实在是看不清什么,姬亘心里有些胆怯,只好退回来,去火堆旁找火把。

    不一刻,回到火堆边,见甯钊还在熟睡,也没叫醒他,给火堆加了些柴禾,姬亘捡了两根燃烧的木棒,往洞穴处走去,路过深潭边时,又见蛤蟆在潭边栖息,姬亘没有理会,径自向洞穴方向走去。

    来到洞穴口,迎面一股冷风吹来让姬亘打了个寒颤,空气中还夹杂着一种异味,姬亘心里犯着嘀咕一手持剑一手拿着燃烧的木棍往里走去。洞口虽,入到里面却很宽敞,可供三人并行,也不用弯着腰走路,姬亘高举长剑也不能触顶,洞内干燥可供住人。姬亘紧张万分的走了约有十来丈,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里会不会是什么猛兽的洞穴,我进去恰好白白给它送上一顿美餐。洞穴很深,手上燃烧的木棍不停闪烁,姬亘胆颤心惊不敢再往前行去,就要折回,陡然看见似有火把之物插在洞壁的缝里。伸出手中燃烧的木棍,看看是否能点着,刺刺两声,壁上火把一点就燃,将洞内照得通透。

    能看清洞内情况,姬亘胆子大了许多,沿着洞壁继续往前,每隔五c六丈就有一个火把,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姬亘一直往里走,见到有火把就点燃,火把众多,如同白昼,将洞来照得透明。

    姬亘心里也不害怕了,从墙上取下一根火把继续往里走,感觉越往里走寒气越重,约莫走了三十步,洞壁变窄,前方似座石门;穿过石门,寒气扑面而来,也不知道姬亘从耐寒之故,感觉无事一般,常人只怕早已冻得牙关紧咬。石门里面宽敞无比,足有三间屋子那么大,俨然便是一处石屋,环顾洞壁,依然有火把,姬亘逐一点燃,在点火把之时,依稀可以看见洞壁上似有人形持剑图案,姿势不一,形态万千,在图案的下方有一行诗,花落一季又一季,山盟虽在人已空。姬亘读罢,隐隐感到作诗之人心中似有无尽哀怨和思念。

    顺着墙壁,姬亘将火把一一点燃,猛然望见前方似有一个人坐在一张石床上,姬亘心中大骇,连忙后退两步,见人影没有动静,姬亘嘴里有点哆嗦,颤声道:“前前辈,你是人是鬼,在下冒昧闯入贵地,多多有冒犯,还请原谅则个。”良久,未见其反应。

    见石床上之人无反应,姬亘暗忖是不是个死人,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火把凑近了些,将石床之人看得仔细,竟是一具盘腿而坐的干尸,头部皮肉干枯,毛发脱光,身上衣裳依旧,双手干枯放于膝上,从身上衣裳可以看出此具干尸应是位女子。

    姬亘见是具干尸,心里稍安,缓缓出了一口气,随即朝干尸伏地三拜,嘴里念道:“晚辈姬亘,误闯入前辈栖居之所,实有冒犯,望前辈海涵。”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刚要起身,见磕头处有一块石板,上有一行字,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字迹,姬亘仔细看了看,竟是“将我安葬,必有重谢”八字。

    姬亘想了想,既然掉入天井,闯入这洞穴也是有缘,何不将此间主人好生安葬后,此地也可以当作栖身之所,岂不美哉。

    作了如此之想,心里一转有了主意,姬亘来到石屋外,将外面衣袍脱掉,把本来就被他撕坏的里衣脱下,再穿好衣袍,进到石屋,将里衣罩在干尸上裹好,手指触碰到干尸上的衣裳,瞬间化为粉末,姬亘心翼翼的将干尸包好,干尸上衣服基本上都化成了粉末被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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