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武二侯

    左首一人头戴黑色进贤冠,身着黑袍,黑须白面,清风儒雅,年约五十许,此人乃当朝太尉,十年前用离间计协助羊牧平定叛军的智侯姜彧,擅长奇谋,决胜千里,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无不精通。此人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皇帝嬴昙的岳父,静妃姜月芷的父亲。

    右首一人头戴红色鶡冠,冠顶插着两根鶡毛,身着红袍,太阳穴高高隆起,一脸虬髯,虎背熊腰,不怒自威,饱经风霜的刚毅脸庞,透着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让人一看便知久经杀场之辈,此人乃当朝大将军羊牧,统领天下兵马,十年前带领十万锐军荡平叛乱,阵斩摩余人首领摩高山,生平领军出战未尝败绩,封冠侯,年近五十,在《青山录》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二。

    锐军,大瑧皇朝最精锐军队,太祖皇帝嬴昊所创建,驻扎在渷京城北三十里,共有步骑二十万,锐军自成军以来对外作战无一败绩,威震四海。

    赵吉将二人带到,缓步站在皇帝御案边,羊,姜二人并前两步,同时叩拜道:

    “臣羊牧。”

    “臣姜彧。”

    “叩见陛下。”

    嬴昙眼神灼热的望着他的左膀右臂,一扫脸上的阴霾,笑着道:“二位爱卿免礼。”

    话音未落,赵吉早已把两份军报呈递到羊,姜二人手中,二人视之,心中一凛,北境从此不复安宁也。

    嬴昙见二人看完军报,出声询问道:“北境有患,二位爱卿可有良策御敌。”

    姜彧略微沉吟,徐徐说道:“回禀陛下,拓风辽自得长芦生相助,重新统一草原各部,与四十年前他父亲时候相比,实力还要强大,再者拓风辽此人雄才大略,野心勃勃,比起他的父亲过之而无不及,此次兵分二路,靖安城势在必得,靖安城只有三万兵马,我军援兵未至,只怕靖安城已危矣,陛下可速下诏,令。”说到此处姜彧话语一顿,望了一眼陛下,嬴昙示意但说无妨。

    “令靖安城守将古沧弃城撤退到虎口关内。”姜彧见陛下脸有不悦,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待朝庭大军一到,打败牧奴人,再收复靖安城易入反掌;至于云峰口,云峰口有险关阻挡,更兼冠侯之子羊崮镇守,此子文武双全,老成持重,临阵用兵颇有大将军之风,云峰口短时可保无忧。”

    姜彧此举也是为了替朝庭保护一员大将,古沧世之良将,失之可惜,四十年前野王城一战,他父亲是羊照的副将古援,此其一;其二,北芦洲动荡不安,叛乱不断,全军退守关内,只有平定了内乱,举倾国之力,才能与牧奴人决一死战。

    “靖安城自太祖皇帝筑城以来近三百年未曾有失,它是绿野草原上大瑧朝唯一的据点,不可在朕的手上丢失,拟诏,令北芦军团高丘盛带步骑五万星夜弛援靖安城,不得有误。”嬴昙虽然心里略有不快,当下用人之际,也不想当场喝斥丈人姜彧。嬴昙不愿放弃靖安城,也有他的私心,他不想背负丢失国土的骂名,遭后世子孙唾骂自己无能,当即让赵吉下诏,以八百里加急送往靖安城,命古沧坚守城池以待援军。人生有舍才有得,治国亦如是,如果嬴昙要依姜彧之言,大瑧朝江山尚能稳固,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北芦军团驻扎在北原城西五十里,此去北原城千余里,北原城到靖安城复有千余里,赵吉不敢怠慢,手拿诏书急匆匆出门而去。

    姜彧见陛下不愿弃靖安城,心中微叹,但愿古沧能撑到援军到来,见赵吉出去后,复又继续说道:“万柳城的摩余人,不足为惧,摩余人在十年前业已土崩瓦解,摩余人所有贵族一打尽,此次号称十万,依臣看来带甲之士不足两万,余者挟裹流民百姓于其中,朝庭大军一到,必将灰飞烟灭,焉有完卵;但让微臣不解的是,当初摩余人残部被围困摩余城,长芦生和摩氏兄弟是怎样逃出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今又为何聚齐诸多兵马,复又叛乱,攻城掠地。”姜彧提出了一个让嬴昙更为担忧的事情。

    当姜彧说起摩余人之时,旁边的冠侯羊牧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战场的画面,十年前落雁山下,得知羊牧领军往摩余城而去,叛军首领摩高山,长芦生,蓝横领着十余万精锐准备绕过落雁山,偷袭北原城。

    日昳时分,长芦生跟在队伍的后部,他不再是摩高山最信任的智囊,军中谣言四起,长芦生欲夺取兵权,重建碧月王朝,是矣本就不擅谋略的摩余人首领摩高山深信不疑,慢慢开始疏远长芦生。

    长芦生本不愿与摩高山前来偷袭北原城,他早已看出其中有诈,摩高山肆意独行,劝解无果的长芦生为了显示他与摩高山的友情忠心不二,明知有诈还是跟随前来,以期自己判断有误。

    摩高山带领三个儿子,走在大军的前面,刚刚斥候来报,前方无异常,大军可顺利通行,正当他要传令让大军加速前进之时;一声号角响起,紧接着战鼓震天,马蹄如雷,大地颤抖,大军左翼冲出来一队铁骑,领军之人乃一员将,挥舞手中大戟,带着麾下骑兵,将叛军杀了个措手不及,一个冲锋将大军拦腰斩为两截,西山军首领蓝横被其人斩杀;旋即大军四周陆续出现瑧朝大军,呐喊着杀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来军不计其数,声势浩大,地动山摇。

    “敌袭!敌袭!”叛军惊慌失措,不停奔走高呼。

    羊牧左边姬仑,右边羊崮,见姜懿将叛军切为两段,遂领着大军从正面杀向摩高山,瞬间杀至叛军跟前,羊牧寻到摩高山,挺着手中长槊与他战了起来;姬仑乃中州顶尖高手,一身武艺不比羊牧差,早已挥剑纵骑杀向叛军之中,羊崮紧随其后,一路所当披靡,连斩摩余人数名大将,就连摩高山的儿子摩天海,摩仕禄均受伤逃开,摩高山最疼爱的第三子摩千万更是被姬仑一剑刺死。

    或许受爱子惨死之故,摩高山被羊牧一槊正中前胸,当场毙命,叛军受瑧朝大军奇袭,军心早已不稳,叛军主将一死,兵败如山倒,左有姜懿,右有古沧,前有羊牧,后有高丘盛,将叛军杀得丢盔弃甲,四散逃命,旌旗铺地,落雁山下,变成了屠杀之地,直到黄昏,战场恢复平静,残肢断臂,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早已熟悉此味的羊牧见此情景,与姬仑c姜彧相识一笑,笑声经久不息,回荡在落雁山。

    羊牧缓缓收起遥想,深吸一口气回到现实,闻姜彧之言接口说道:“难道这背后有人暗中支持摩余人,牧奴人犯境与摩余人复叛,这其中恐怕不是巧合,可能是一场针对我朝蓄谋已久的阴谋。”声音铿锵有力,声如洪钟。

    姜彧朝羊牧略微颔首:“大将军所言即是,二者必有联系,不出意外又是长芦生从中作鬼,摩余人不足为惧,可怕的是谁在支持摩余人?陛下,支持摩余人的势力不可觑,如芒在背,只有拨了这根寒刺,对战牧奴人时,我军才无后顾之忧,倾力一战。”姜彧一席话,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诚然,摩余人自十年前土崩瓦解之后,摩余人除摩氏兄弟,整个摩余部落都被羊牧斩杀殆尽。摩氏兄弟侥幸逃脱,犹如无根浮萍,苟延残喘,怎能聚齐这么多兵马,如果背后没有人支持,兵马武器,粮草补给从何而来?想必姜彧早已知晓北芦洲有内鬼。

    “难道是牧奴人背后主使煽动摩余人叛乱”皇帝嬴昙有些迷惑,讶然问道。

    姜彧看了看皇帝嬴昙,陛下历来勤勉有加,做事一直效仿太祖皇帝,但是像太祖皇帝这样的文治武功c定国安邦之能人,几百年也就出了一个嬴昊,乱世出雄才,此言不虚也。

    当下心中略微叹息,只得娓娓道来:“陛下,百年前受牧奴人欺凌c打压,摩余人首领摩至岭忍痛丢掉绿海草原东边的肥沃土地,不得不南迁内附我大瑧皇朝,以寻求保护;四十多年前,野王城一战,大瑧皇朝带领摩余人及其他几个受牧奴人欺凌的部落,大败牧奴人,斩首十万,牧奴人四分五裂,丢掉野王城,仓皇逃到了焉然山岭以北,近几十年来都不敢踏入绿野草原,剩下的牧奴人各部不得不依附大瑧朝,所以绿野草原再无牧奴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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