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胜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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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很不好,匈奴比我想象的更为凶狠,以前凉州没有州牧时,匈奴都是打穿各郡县守军一路南下,几乎每年都会和羌人汇合于雍州,但羌人只是入侵益州和雍州,匈奴却是打穿凉州。我以为我对匈奴实力已经过分高估,凉州军之所以几乎无抵抗之力,主要是军队无粮草,而且军饷也发放的不及时。但在补足军饷,粮草还算充足的前提下,形式并没有按照我的安排有所改善。

    这是完全不合理的,我怀疑这次匈奴进攻凉州换了主将,要不就是换了强兵,以我在并州和幽州收到的情报,以前进攻凉州的匈奴不应该战斗力这么高。”

    陈璋听完堂兄这番话,装作低头沉思,实则在心中呼唤乔灵,“大人啊,现在凉州听起来真要凉了,我们是不是干脆先撤为妙?大人,我不是怕死啊,就是觉得凉州这一茬是没救了,怪不得没有世家对凉州牧伸出援助之手,这波是救不回来了吧,与其跟着凉州一起凉,还不如暂时保存有生力量,起码先保住雍州,你说是不是,大人?”

    这是乔灵青铜技入梦术的另一只运用,当时乔灵便知自己不方便跟在陈璋身边,便提前在陈璋身上放了技能。

    “你有时间考虑暂时撤退,不如想办法解决凉州危机,来都来了,我可从来都没有打算就这么放弃。准确来说,来这里之前,我就知道凉州的形式很不好。不是凤青衣不行,而是凉州底子已经完了,不是一般人用短短几个月就可以救起来的。

    你先将我们计划好的事告知凤青衣,起码要稳住军心,这打仗打的就是气势,要是上战场的将士抱着必败的想法走上战场,那后果有多严重,你该能料到的吧。”

    乔灵也没有想到,凉州今年将士的战心居然还没有以前高,这不科学啊,益州能为了报仇和守护家园毅然千里行进草原,为何凉州就不能为了守护身后的家人财产奋力一搏?

    陈璋给了乔灵一个收到的回复,便板着脸严肃的问道:“现在凉州将士畏战之心重吗?”

    凤青衣和陈玄的脸色同时一变,陈玄看了凤青衣一眼,示意他还是他来开口。

    “没想到堂弟如此聪颖,想必堂弟已经发现了吧,凉州的将士根本没有信心能打赢这一仗,其实这怪我,原本我以为只要给将士发下足够的军饷,他们必然死战。没想到他们中很多人是抱着死了以前欠下的军饷都要不回来了这样的心理活下来的,现在将士们的家属已经有了银钱,哪怕他们死在战场上,他们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抱着这样想法的将士虽然不多,但也占了大约五分之一。

    凉州吃空饷的情况很严重,这几个月虽然从凉州征兵补足了兵源,但新兵根本就没有经过多少训练,完全和以前的老兵没法比,此战,我看不见任何胜利的希望。”

    陈玄把凉州变成今日这样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凤青衣如何不知,陈玄是怕重崖居士千里来投,看见的是这样一个事事无能的主公,而选择离去吧。

    “陈玄,你不用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补发军饷是你的提议,但是我同意的。兵源不足,是历史遗留问题,你已经很努力整顿军务了。凉州有今日之危急,不是陈玄你的过,是我,是我这个凉州牧的错。

    我没有治理好凉州,没有整顿好军心,连护佑雍州都需求外援。我知益州牧答应驰援,是看在大家都是吴国人的份上,是看在雍州受难的百姓份上,而不是因为我。对上,我有愧陛下对我的厚望,对下,我没有完成守牧一方的责任。今时今日的一切,本该我一力承担,如何能厚颜错怪你陈玄。”

    陈玄没想到在他站出来承认一切时,凤青衣居然会拖后腿,这和他刚刚给主公打的眼色完全不相符。一州州牧,如何能如此意气用事?

    但陈玄看着凤青衣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激动,明明自家主公干了蠢事,为何他居然有哭的冲动?

    这当然不是感动,只是对猪队友的恨铁不成钢。

    陈璋意外的看了凤青衣一眼,这位凉州牧上任后几乎没什么作为,他还以为凉州牧以前的丰功伟绩都是道听途说的呢,冲着他今日的勇于担当,陈璋就高看他一眼。

    “凉州牧不必如此,你我皆知,今日凉州之局非战之罪。看来凉州将士已经没有了必胜之心啊,当务之急,便是凉州需要一场大胜,来唤醒将士们的战心。失去渴望胜利的将士,是无法给凉州带来胜利的。”

    陈玄本没有把握陈璋听了主公那一席话后,还会不会留下,听到陈璋还站在凉州的立场说话,便知这波稳了。

    “陈璋你该知道,现在的凉州连争胜之心都已经没有了,如何能迎来一场大胜,我当然知道,为稳定军心,一场胜利是最好的办法,但现在的凉州……”

    有争胜之心的将士才有可能为凉州带来一场胜利,可一场大胜后将士才能拥有争胜之心,这是一个死循环啊!

    陈璋微笑,“我有妙招。”

    负责进攻凉州的是古木安朵,原本每年进攻凉州都是匈奴最大的一块肥肉,但今年因有了凉州牧,还有同时上任的益州牧。

    本来单于对今年凉州的形式还是很看好的,没想到突然出了益州军伐羌人的消息。

    现在的匈奴单于本就是极为自负的人物,突然听到羌人被杀的丢盔弃甲,只以为是吴国出其不备,但老祭司却不这么想。

    他向单于进言,“既然同时任命的吴国州牧,益州牧能直接杀的羌人元气大伤,自然是有真本事的,那这位凉州牧就不得不让我们小心。羌族送来的消息称益州牧季青云是第二个并州牧,这样高的评价,我族不得不防。

    如果说并州牧还有和其祭酒不睦这个缺陷,那益州牧却和益州儒生乔灵配合的极为精妙。传闻这位益州儒生可是益州牧的师妹,二人关系极好,可谓是极其危险的劲敌。

    以后羌族还想和以前一般劫掠益州是不可能了,也许还会因益州儒生的存在持续减员,除非这位益州儒生和交州儒生一般,不过一战之力,但这位在战场上可是连最关键的人物都没有召唤,便已经让吴国军队大获全胜了。我们还是要做好这位比想象的更厉害的准备。”

    单于憋屈啊,本来二十年前被凉州压着打,好不容易吴国出事了,这才有了二十年的好日子,这才过去短短二十年,软骨头又变成硬骨头了!

    “那依着大祭司的意思,今年进攻凉州,该以何人为将?”

    不进攻是不可能的,只是今年对凉州如何进攻多做些安排。

    “请单于派匈奴第一勇士古木安朵出击。”

    单于大手一挥,“准了。”

    古木安朵就这样出现在了凉州的国土上。

    古木安朵是匈奴第一勇士,其本身却不是冲动之人,为防被凉州牧直接打溃败,他选择了保守前进。

    没想到一路打过来,他跟本没有受到多大的阻力,就好像直接插到了凉州,以前攻打凉州这种连州牧都没有的地方的都是匈奴第二梯度的人,而他永远奋战在并州第一线,他习惯了并州那种难啃程度的攻击,突然打凉州打的这么顺利,真的是越打越心虚。

    这也是聪明人的通病,想的多。以为敌人一环套一环,实在不过是凤青衣接手凉州时间太短,而他古木安朵作为匈奴第一勇士,威名赫赫。

    能在并州牧剑下活下来的战士,就这个称号足以让古木安朵威震八方。

    不是我方不给力,起码有了凤青衣的凉州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但遇上匈奴最凶残的古木安朵,也只有倒的命。

    这一天古木安朵一路冲杀,越过溪流,居然看见了一大片鲜花苗圃。

    “这,这是——”凉州苦寒,何时会有这么多鲜花同时绽放,而且现在是九月,而不是三月。

    苗圃中的花卉种类怕是到了三四十种,其中最为妖娆夺目的便是红色曼陀罗和幽冥兰花。

    两株花静自绽放,无数花朵呈拱卫之势。

    “将军,我们穿过去吧,对面就是张掖,我们这次干脆直接把凉州打穿,大军碾压个来回,看凉州牧会不会直接被吴国陛下给斩了。”

    在匈奴人眼中,吴国是个特别喜欢斩杀大将的国家,大败斩将,胜的多了也斩,反正是对方的硬骨头,多让吴国皇帝杀些也好。

    “等等,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大军修整,然后派小队试探穿行。”

    凉州突然出现这么一大片花圃,这本身就极为不正常,虽然古木安朵猜不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但谨慎的态度还是应该的。

    亲卫看看花圃,看看古木安朵,“将军是担心这花圃有诈,可花圃不高,根本就不可能藏军,将军还担心什么?大不了直接一把花,把这花圃点了。”

    古木安朵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手下的亲卫,平时怎么没有看出这小子有这份心机,但看着迎着他目光疑惑的神色,古木安朵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传令,点火。”

    “是,将军。”

    几队匈奴兵士举着火把往花圃里丢去,没想到其中一朵水仙缓缓飘出阵阵光点,直接就把火给灭了。

    这时候红色曼陀罗突然摇身一变,原地现出一位英俊的男子,随着他招收一挥,花圃所有的鲜花就像是得到信号一般,浑身战栗,将一片片星光撒至匈奴大军这边。

    古木安朵当机立断,“撤——”

    匈奴大军呼啦啦的往回跑,却不过跑了半里地,就像是撞到什么看不见的屏障一般,根本无法离开。

    看着乱成一团的兵士,古木安朵直接转身,却看见天空飘起了花瓣雨,古木安朵捡起一朵花,这才发现刚刚苗圃中的鲜花居然是锦缎做的。

    “花圃,将军,花圃往我们这么移动了——”亲卫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花还长脚了?

    转瞬间,匈奴大军便已经身在花圃之中,不是他们往前进入花圃,而是花圃移动到了他们脚下。

    古木安朵直接拿出血牌,用随身小刀给自己胳膊狠狠一刀,迸射的鲜血直接染红了血牌,古木安朵身后的将士都被罩上了一层不详的血红色光晕。

    光晕染红了所有将士的眼睛,一双双深红色的眼眸从远处看来颇为吓人。

    “杀——拔光你们面前的所有花。”

    随着古木安朵一声令下,所有匈奴士兵像浪花一般扑向花圃。

    一朵朵绸缎花被撕扯成几瓣,所有士兵就像是疯了一般无视射向自己身上的各种辉光。

    一个被几朵奇花攻击的伤痕累累的士兵,却像是根本没有受伤一般继续攻击。

    这便是古木安朵血牌的作用,无视伤害。

    这个无视伤害,是直接无视物理伤害和精神伤害,虽然匈奴兵士都穿的是皮甲,但有了古木安朵的血牌,和穿着铁甲的吴国兵士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在匈奴兵士无差别的攻击下,漫天都飞舞着鲜花。

    突然,一朵红色曼陀罗出现在古木安朵面前,一束红色的光芒直插天际,空气中飘来醉晕晕的酒香,所有兵士身上的血色光晕居然缓缓散去。

    一朵黑色的不详花慢慢升空,然后爆炸,这是所有进入花圃匈奴人看见的最后的一幕。

    古木安朵看着所有的士兵在黑光中倒下,他身上血红色的光晕最后也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真狠啊,凉州牧比并州牧还狠。

    并州牧把自己治下的百姓看的极为重要,谁敢杀一个人,他就直接杀一百个匈奴人。

    可凉州牧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看着古木安朵一路南下,一路烧杀抢掠,和割麦子一般把凉州人杀的鲜血染地,他就这样一步步让古木安朵杀到了张掖,让古木安朵以为自己以前的疑心都是错的。

    当古木安朵想着杀穿凉州,去雍州转一圈时,花圃出现了,古木安朵全军覆没。

    一朵黄色的迎春花缓缓升空,是古木安朵最后的记忆。这位匈奴第一勇士直接如冬日瑞雪一般融化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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