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绿了谁

    话落,她径自上前,闲闲拿起那一枝插在苏阮发间的绿玫瑰。

    一侧,宋郁先明显感受到某少周身杀神临世的暗黑气场蓦地一沉,想到这厮平素的人品,他出言提醒道:“墨三,对女人不能操之过急,尤其是像千渊婳这样祸国殃民的妖精,想对她好的男人不仅仅是你。”

    “我这样说,你懂不懂?”

    世人皆云墨家三少风月一枝花,其实只有他清楚,那厮不过是顶着一张祸水三千的脸打卡而已,说到对于女人的经验,根本是零。

    只是,若此时直接鄙视墨三少的情商,却是有打击他直男尊严的嫌疑,再者,他真不确定墨重央那一脸走肾的荡漾究竟是基于欲念,还是兴趣。

    亦或者,是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想起某少血腥的收集癖,他私以为,最好不是后者。

    暗忖之下,却是听某少喑哑一笑,讳莫如深道:“郁先,你说的男人只想对她好,至于本少,要做可以对她好更要对她坏的那个人。”

    那一声笑,说不清是暧昧居多,还是残忍居多。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操之,确实不能过急。”

    宋郁先:

    擦!他能说墨三不要脸的时候挺不是东西吗?

    千渊婳自是不知自己已经被某少列为围猎的对象,此时嗅着绿玫瑰浓烈的气息,再看苏阮那过分安宁的眉目,便莫名的诡异。

    以手触之,明明已经停灵三日,但她的身体却是无一分尸僵的迹象。

    “千渊姐是否有所发现?”

    “在我给苏阮整理遗容之后,是否有其他人碰过她的身体?”千渊婳状似不经意道。

    闻言,自始至终低眉不语的夭深深回道:“自阴阳司将少夫人送回,便一直在灵堂,期间就是我给少夫人换了一身衣服。”

    百蝶刺绣复古长裙,苏阮身前最喜欢的款,这一点没有人有异议。

    “除了你,再无人接触苏阮?”似是不解,千渊婳调转视线看向陈兰初。

    “苏阮那个女人除了新婚夜之外,本少根本就没碰过她,这一点,深深你应该最清楚的,是不是?”陈兰初随手拿出一支烟点上,烟雾之中,那阴柔不羁的侧脸犹似销魂毒药,让人心颤。

    “既然如此,那么苏阮鞋底的金合欢刺怎么解释?”

    闻声,夭深深隐隐一僵。

    就在此间陷入死寂之际,一侧随侍的女佣禁不住低呼:“二少夫人死不瞑目,定是夜里回魂了。”

    “你是说,夜里有鬼?”

    “苏嫣,不得狐言。”那黑衣长者眉目一灵,训斥道,“二少夫人虽则死于非命,断不会化身厉鬼乱我家宅之宁。”

    “诸位,实在是抱歉,苏嫣乃是二少夫人从苏家带来的陪嫁女,两人主仆情深,她是无法接受二少夫人枉死,所以难免心乱。”

    “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担待。”

    话落,他以眼神示意苏嫣身旁的一个女佣将其带下去。

    “既然是苏阮身边的人,不若,就与我说说,她是如何夜里回魂的?”千渊婳眸色如花道。

    闻声,苏嫣下意识看了看那黑衣长者,尔后颔首,颇为心道:“自二少夫人回到苏家,一直是我守灵,昨夜云深月掩,似要变天,我怕院里的绿玫瑰经不起风雨,打算去折几枝把灵前的换掉。”

    至此,她面色一寒,颤声道:“谁知,在经过长廊的时候,发现中庭窗下,站着一个长发散落的女人,一身百蝶刺绣复古长裙,与二少夫人的一般无二。”

    “中庭窗下,是谁的窗下?”

    “是,是大少夫人的窗下。”至此,苏嫣面色已经是一种死寂的白,而后背,早已凉透。

    “你是说,看到苏阮站在陈家大少夫人的窗下?”

    “二少夫人喜欢绿玫瑰,而金合欢,偌大的陈宅只有大少夫人夕浅的窗下才有一株。”夭深深补充说道。

    夕浅

    听名字,似乎是一个美人。

    千渊婳红唇略勾,颇为兴致道:“你的意思,是说苏阮回魂夜去找了夕浅?”

    “回魂之说,实在是荒谬。”那黑衣长者似是不信,义正辞严道。

    “如此,苏阮鞋底的金合欢刺从何而来?”

    “那一根金合欢刺是我扎上的。”

    倏地,冷寂之中,一个轻软的女声自夹道的浓郁花香里传来。

    千渊婳侧眸,便见冥烛阑珊之下,一个风姿绰约袅袅娜娜的女人缓缓行来,夜间稍冷,她却是一身镂花开叉的旗袍,幽绿的色调衬着那雪色的肌理,像惑世的魅女,勾得人心痒难耐。

    的确,是一个尤物美人。

    蓦地,她不知是想到什么,视线悄无声息地落到墨重央身上。

    若是她所料不差,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陈家大少陈镜初的夫人,那个绿了墨重央的青梅竹马。

    有意思。

    感受到此间隐隐的硝烟,宋郁先径自问道:“苏阮已死,为何要在她的鞋底扎一根金合欢刺?”

    “自然,是辟邪。”夕浅媚声道。

    “苏阮那个女人平素端着世家女的做派,最是看不起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当然,那也是她自己没本事驾驭男人。”

    “所以,苏阮看低你与辟邪有何关系?”千渊婳似是冷讽道。

    “这位姐,你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话里却是有些争锋相对?难道,我以前抢了你的男人?”她眼波流转,眉梢都是惑人入骨的风情。

    “莫不是,吃某人的醋?”

    “女人可以没脾气,但不能没脑子,我家婳婳荤素不忌,但两个东西从来不吃。”某猫甚是嫌弃道。

    “是什么?”宋郁先颇为玩味道。

    “男人的醋,女人的亏。”某猫一本正经道。

    宋郁先:

    “苏少夫人,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显然,苏阮那个女人死不瞑目戾气甚重,未免她化身厉鬼祸乱陈家,我身为女主人自然该永绝后患。”

    “金合欢刺,可以钉住枉死的恶魂。”

    “你说谎,分明就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所以怕我家少夫人找你报仇。”

    苏嫣一手指着银棺里的苏阮,恨恨道:“你自己当初没保住孩子,还疑神疑鬼怀疑是我家少夫人所为,多番挑衅她都不与你计较。”

    “可是你,却心狠手辣暗害我家少夫人,她的死肯定与你脱不开干系。”

    “暗害一个连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只会顾影自怜的女人?还是说,暗害一个善于伪装当面白莲花背后不知道有多脏的女人?”夕浅冷冷道。

    “你胡说,我家少夫人才不是那样子!夕浅,你会有报应的!”苏嫣眸色猩红道。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无视此间剑拔弩张,千渊婳一手将那枝绿玫瑰放在苏阮的腹上,玩味道:“陈兰初,既然你没有碰过苏阮,那她的孩子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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