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上门
我这一招叫直捣黄龙，不管绝仁师兄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都可以通过他的反应来做出判断。
绝仁噢了一声，没有太大的反应，他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可以去隔壁的办公室详谈，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
入殓师的办公室不算大，四张办公桌，西边墙头上挂着一张工作人员的简表。
我简单的看了一下，在职的入殓师就四个人，而绝仁师兄本名叫李绝仁，职称是中级入殓师。
李绝仁示意我们坐下，开口问道：“柳承，二皮子是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李绝仁的表情很平稳，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我便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说二皮子过去是专门缝合尸体和首级的，算是入殓师的前身。
李绝仁噢了一身，应道：“噢，原来这就是二皮子，我以前听张哥讲过一次，他说我们入殓师这行在古代很吃香，专门替被砍头囚犯的缝尸，只是现在没落了，只能混口饭吃。”
对了，这就对了。
只要知道二皮子，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李绝仁喊他一声张哥，年纪上应该也能对的上号。
“绝仁师兄，张哥是什么人？”
“张哥是我们这的老人了，他不是科班出身，但是手艺非常精湛，就是有一点不好，神神叨叨的，每次补尸的时候都要祭拜鬼神。”
没错，二皮子是一种传统职业，就跟我们阴公一样，必定有很多的忌讳。
张哥接受的是传统教育，所以这个习俗也一并保留下来了，看来我要找的人就是张哥无疑了。
我问张哥在什么地方，我有一些二皮子的事想问问他。
李绝仁摇了摇头，他说张哥这个人不是科班出身，所以到现在都没有编制，平时还有嗜赌的恶习，很不受领导待见。
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否则他现在也不用这么发愁了。
换句话说，张哥最少已经3天没来上过班了。
我不是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以张哥现在的生活状态，说不定我可以很轻易的把阴主令买回来。
“绝仁师兄，我找张哥有很重要的事，能不能麻烦你把他家的地址告诉我。”
李绝仁很为难的看了我一眼，倒是王小仙在一旁催促道：“师兄，你就告诉柳承吧，他这个人重情重义，没什么坏心眼。”
我没想到王小仙这么挺我，我们只是见过两回，她就给了我这么高度的评价。
“好吧，正好我也要请教张哥修复尸体的手法，现在我就带你们去他家找他，他有时候会喝个烂醉，好几天不接电话，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李绝仁对张哥还是挺了解的，对他的生活状态了如指掌，我们坐上了他的车，朝着张哥家出发。
一路人李绝仁问了我不少关于阴公的事，闲来无聊，我就简单的给他讲了一些，王小仙在一旁直呼不可思议，没想到配个阴婚还有这么多花样。
半小时后以后，我们总算到了张哥的家。
一个非常破旧的老小区，墙面大片的脱离，环境更是脏乱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
李绝仁说这里是海城最老的小区，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房龄，张哥就租住在这里。
他总是抱怨工资低，房价高，连这里的破房子都买不起，这辈子都娶不上老婆了。
通过李绝仁的介绍，我对张哥的形象有了大致的了解，一个为生活犯愁的落魄中年男人。
任何事只要涉及到钱，那就好办多了。
不管当年黄道行是如何拿走阴主令的，总之爷爷手里有钱，我也不想惹事，索性把阴主令买回来就是了。
我们三人沿着破旧的楼道上楼，李绝仁停在六楼的位置，重重的敲响了破旧的防盗门。
咚，咚，咚。
连续敲了好几遍，房间里一点儿动静都没，也不知道张哥究竟在不在家。
李绝仁又试着敲了几次，扯着嗓子喊道：“张哥，我是绝仁，你在不在家，我有点儿工作上的事想请教你，三百块。”
我以为李绝仁和张哥是同事，互相之间请教是很正常的事，没想到竟然还要出三百块钱。
片刻之后，房间里依然没有动静。
李绝仁说张哥可能不在家，否则不可能不开门的，不如先找个地方吃饭，晚点在回来看看。
虽然很遗憾，但也只能这样了。
谁知道就在我们三人下楼的时候，楼上忽然传来咔嚓一声，随即一道男子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
“绝仁，救我！”
听到这个声音，我立即掉头，重新回到六楼的时候，我看见的是一名面容憔悴，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
这个人应该就是张哥，他一脸惊恐的表情，死死的抓住李绝仁的手，喊道：“救我，绝仁，你要救我，它要来了，它真的要来了，我全都看见了，我跑不掉了。”
张哥表现的十分慌乱，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李绝仁把张哥扶到房间里，示意他冷静下来，有话慢慢说。
走进张哥的房间之后，我就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也就是黄道行唯一的徒弟。
进门的地方就是一张贡台，上面摆着排位，写着恩师黄道行之灵位。
兜兜转转，没想到黄道行竟然已经死了。
其实二皮子跟我们阴公一样，是个很赚钱的行当。
很多人死的面目全非，家属都愿意花高价把死者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张哥不应该活的这么凄惨。
可能是黄道行死的太早，没有教会张哥营生的手段，所以他空有一身手艺，却不知道该如何赚钱，落得个合同工的身份。
这年头在编的都挣不到几个钱，就更别提合同工了，所谓的同工同酬根本就是个笑话。
既然黄道行死了，问题就好办多了，我又不和张哥计较当年桑门大会的事，只要他把阴主令卖给我就行。
不过看张哥现在这个状态，估计也没兴趣和我谈阴主令。
王小仙跑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李绝仁一边安抚张哥，一边问道：“张哥，冷静一点，出什么事了，你这几天都没来上班，是不是就躲在家里了。”
张哥的眼神很慌乱，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喝了一口水，身子还在不断的颤抖。
“绝仁，你一定要帮我，我看见它了，它真的会来找我的，我会跟那女的一个下场。”
李绝仁按住张哥的肩头，沉声道：“张哥，别激动，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会来找你，是不是你在外面欠钱了，别怕，我可以借给你的，没事的。”
张哥瞪大了一双眼睛，猛地把杯子砸到地上，高喊道：“我没欠钱，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滚，你给我滚！”
张哥的表现越来越疯狂，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以他目前的状态了，别说阴主令的事，就连正常交流都很困难，我看了李绝仁一眼，示意他先撤回去在说。
李绝仁似乎也有此意，他缓缓站起身，说道：“张哥，你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我晚点在来看你，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张哥倒也没有挽留的意思，依然一个人神经兮兮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滚，你们都滚，谁也帮不了我，我会死的，它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可以感觉到张哥是真的很害怕，可是他一点也不配合，我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李绝仁和王小仙起身离开，我又多看了张哥两眼，我真的很想问他阴主令卖不卖，只可惜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我往后退了两步，正准备离开，却看到李绝仁和王小仙一脸惊恐的退了进来，楼下同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全都不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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