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端
也许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啊，苏莫凡心想，开口地却是另一番话，“那些银钉有什么用，需要收拾起来？”
陆渊点了点头，“有用的。”没有再说些什么。
苏莫凡便不再询问，开始帮助剩下的感到不适的同学，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过了一个多小时，同学们都坐在了大厅，个个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或者说，正在等待某些发言。
还是楚风落最先开口，“现在大家应该明白我们好像已经卷进了超自然事件了吧，陈露的死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死亡时间，所以大家可千万别擅自离开西云山，可能真的会出事。”
只听见张岚还是反驳，不过显然底气有些不足，“也不一定是超自然事件吧，有可能”张岚思索了一会儿，“有可能是变态杀人魔呢！我看我们还是早点逃走吧！”
楚风落对于张岚的自私想法也很心烦，冷冷地说，“那你说说看，陈露房间的所有门窗全被锁死，完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是一个完完全全地密室，你说说看，你口中的杀人魔怎么出入房间的？”
“那我们就坐在这儿等死？谁知道还会不会死人？”张岚本来就脾气不好，大声喊着，“别玩你的侦探游戏了！还密室，我看呐，大家还是早点离开吧。”
这时被楚风落呛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也是无比恼怒，“那你出去啊！自己要去送死谁都不会拦着你！”楚风落也大吼道，“别拉上同学们就是了！”
平日里骄横惯的张岚那里听得过有人这样大声指责他，更别说现在人人自危的情形，张岚生得高大，一个纵身便揪住了楚风落的衣领，面露狰狞，“你小子说让谁去死呢！老子今天非得教训你一顿。”说着便伸出拳头往楚风落的脸上招呼。
楚风落此刻也完完全全地不像平时那么斯斯文文，和张岚疯狂地殴打起来。卫青和秦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俩拉开，两人鼻青脸肿，楚风落甚至被打出鼻血来，到底是身材上少了优势。
两人喘着粗气，坐在位置上不在说话。
原本作为班长的柳璇本来想发言制止的，无奈浴室里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到现在还有一种极度恶心的感觉，让她说不出话来。
不过好在卫青这时很罕见地板起了脸，面带严肃，“我知道遇上这种事情大家都很难受，但是如果我们现在自乱阵脚，不正是那个群主所希望看到的吗？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而是想办法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莫凡也插嘴道，望了望周围明显不安的同学们，“是啊是啊，大家一定要冷静，越乱越容易被钻空子。”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要不明天就离开着鬼地方吧。”李小麻怯怯地说。
“对，老子明天就走，谁要在这里坐着等死啊。”张岚这时也接话，“也许那个群主就是怕我们抢先离开，他就无法控制我们了，所以故意这么说。”
“是啊，之前小麻也说在这里看到眼睛，要是我们走了，它应该是不能追上来的吧？”秦欢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同学们叽叽喳喳地在走不走这个问题吵了起来，不过听声音来说还是支持走得人比较多。好在现在是在晚上，大家也不会愚蠢到连夜跑回家。这让楚风落苏莫凡这样不赞成离开的人稍稍松了口气。
是人的侥幸心理吗？苏莫凡心里暗暗想着，陈露死得那么不自然，这时如果再违反规则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什么办法让大家能够冷静下来呢？
就在大家吵成一锅粥的时候，凌绫脆生生地说，“那个，陈姐还在浴缸里呢，要不要要不要把她那个整理一下埋了呀？”
“那当然要埋了！”大家都一致这么认为，特别是女生，一想到二楼的房间里有个死人，就特别不自在。
可在谁去埋的问题上，原本吵吵闹闹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毕竟陈露的尸体实在是太过恐怖了，大家才刚刚恢复了一点，谁又想再次面对这样的噩梦呢？
犹豫了半天，柳璇轻轻地提议道，“要不抓阄吧，这样公平。”
“对，就抓阄！”张岚一拍桌子，“抓到谁就是谁，都不许耍赖！”
过了几分钟，柳璇捧着一个装满纸条的碗，“想到陈露的体重，所以我在里面放了四张写有‘是’的纸条，大家谁抽到就是谁吧。”
待到大家都拿起纸条看了看，苏莫凡有些庆幸，自己的纸条是空白的，他四处看看同学们的反应，就大致看出是哪里四个人了。
张岚，魏东林，林弦云，还有凌绫。
苏莫凡看着凌绫害怕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便偷偷向凌绫靠了过去，“绫绫，快把你手上的纸条和我换一下，你的纸条是有的吧，我来帮你。”
凌绫看着苏莫凡，愣了一会儿，“这个不太好吧。凡哥你吃的消吗？”
“我去总比绫绫你去好吧，赶紧拿来！”
凌绫有些感激地将纸条换了过去，可是这一幕又完完全全地被张岚看在眼里。原来张岚在看见自己被抽中后，正打算如何推掉这件事，不过抽之前自己又说了大话，不好轻易反悔，就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结果苏莫凡和凌绫的事恰好就被他所看见了。
“喂喂，苏莫凡你小子这是公然违反规则啊。”张岚大声喊道。
大家纷纷往苏莫凡和凌绫的方向望去，看到他手中握着的纸条，还有凌绫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发生了什么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
苏莫凡看瞒也瞒不住，便坦荡荡地说，“凌绫一个女孩子，当然受不了那种血腥的场面了，之前又没说不能抽到的替人去？”
张岚冷笑，“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分男女吧，既然你可以这么做，那我们也可以找些不那么怕的人去做吧。”
“对对！”魏东林和林弦云也随声附和，“为什么要我们这种受不了的人去，反正像苏莫凡这样不那么容易受到影响的人班上应该是大有人在吧！”
卫青有点对他们的蛮不讲理感到气愤，“你们几个男人也好意思和一个女孩子比？”
然而张岚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怕就是怕咯，分什么男女。”将手中的纸条撕得粉碎，“再说不是有陆渊这样冷冰冰的家伙嘛，我看他不正合适？何必要让我们去呢？”
“你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柳璇气呼呼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反正是你们先不讲规则的，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说着张岚便大摇大摆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魏东林和林弦云也都丢了纸条，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面子什么的在恐惧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楚风落叹了口气，对于张岚这种蛮横不讲理的态度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讲不清啊。似乎已经习惯了张岚的作风，楚风落接着说道，“那要不我们重新再抽一下吧。”
“不用再抽了吧！”人群里有这样说道，“张岚虽然很不讲理，但说的也是事实。我看反正陆渊和苏莫凡也不怎么怕，再随便找几个和他们差不多的不就行了。凭什么张岚抽到了就可以不用去？反正我也不去。”
有些话在心中想想反是没觉得什么，可一旦说出来滋味就变了，周围的人都觉得没必要让自己吃亏，虽然不说话，可沉默已经解释了一切。
“你们你们也”柳璇本想大骂这群人，却只听见苏莫凡开口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那就先我和陆渊去吧。如果有不介意那个画面的人，也可以过来帮我们一下。”苏莫凡回头对陆渊笑笑，“你没什么意见吧。”
“正好也是有点事情要处理。”陆渊摇了摇头，不留痕迹的往窗外望了一眼。
苏莫凡和陆渊正往上走去，之听见背后传来卫青摩拳擦掌的声音，“你小子居然把我给忘了，真是欠揍！”
“算了，我也去好了。”楚风落也快步跟上。
四人越走近浴室，血腥味就越浓，似乎是在不断地提醒四人里面的场景。“诶诶诶，等等等等！”楚风落一想到那场景，就又有些像呕吐，“要不你们先进去吧，我还是有些受不了。”
“那我们就先进去了，你不用勉强。”卫青又在发挥暖男特有的温馨。
场景和离开之前几乎没有变化，陈露仍然保持着仰面朝天的状态，不过由于少了银钉的固定，手脚已经没入了水里，而血红的水里隐约能看见有内脏在起起伏伏。
“这个该怎么弄啊！”卫青面对这一具尸体，觉得无从下手。
“你去拿只能装人大小的塑料袋，我和苏莫凡把她弄出来就够了。”陆渊慢慢说着，“那种大小的袋子我记得厨房里有。”
“嗯，我这就去。”由于苏莫凡的关系，卫青少了一开始的些许排斥，不过本来卫青就是一个不怎么计较的人。
“那咱们现在怎么做？”
“先放水。”陆渊理所当然地回答。
“哈？”
“平时你没放过浴缸里的水？”陆渊有些疑惑地看了苏莫凡一眼，便卷起自己的袖子，伸进血水里，在靠近陈露双脚的地方摸索了一会儿，只听见‘砰’地一声，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降。
陆渊拿起边上的毛巾擦了擦，若无其事。
苏莫凡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不会害怕吗？真是神人啊！苏莫凡觉得自己见到了毫不为己，专门为人的美国队长了。
“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苏莫凡有些好奇。
“比如？”
“比如害怕呀，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会害怕才是正常反应吧！”
“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最不用害怕得就是尸体了。”陆渊一字一句，“因为他们已经死了。难道死人会比活人还要危险？”
苏莫凡愣了一会儿，没有反驳，只是和陆渊一起等水流尽。
“呼拿来了。”就在水几乎要流完的时候，卫青拿着袋子跑了过来，而楚风落也走了进来。
不过楚风落完全没有想到陆渊居然把水放完了，于是那些本来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的内脏现在直接暴露了出来。结果就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进来的楚风落这时又跑出去吐了。
卫青显然也没有想到陆渊这么“豪放”，面色有些难看。
“过来帮我一下，你拿脚，我拿手”陆渊转头对苏莫凡说，“卫青你就撑着袋子吧。”
苏莫凡抬着陈露冰冷的双脚，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觉得恶心欲呕，反倒感觉是拿起一件普通的冰冷的物件一般，连苏莫凡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死的可是和自己相处两年多的同学啊！
两人把尸体放进袋子中，陆渊甚至还抓起浴缸底下的内脏扔进袋子里，让剩下的三人目瞪口呆。
“陆陆渊，你家是医生吗？”楚风落完全不敢相信和他同岁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管什么事，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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