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喜欢

    酷哥是不会轻易被人碰到脑袋的。

    就像谢颜, 从小到大都是个刺头, 当然没人能碰到他的脑袋也没让别人给自己洗过头发, 现在正正经经地坐在板凳上任由傅青的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揉捏。

    他才开始觉得有点痒, 须得费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躲避。可是傅青的动作很轻一边揉一边问他:“这样的力气大吗?”

    谢颜摇了摇头泡沫也胡乱地飘散开来。

    傅青蹲在他面前, 探头看着谢颜的脸, 用干净的手背擦了擦谢颜嘴唇上的泡沫。

    嘴唇温度比别处要高, 碰上去就能感觉到那一处是热的很滑, 像是剥开的果冻, 会随着傅青的动作而起起伏伏。

    不过只擦到一半谢颜就躲开了, 自己用手背抹了一下。

    傅青想, 小谢浑身上下除了脾气, 好像处处都是软的。头发很软, 沾了水的脸颊很软嘴唇更软。

    也不对。

    傅青又想, 其实就连脾气也是软的至少对自己是这样。

    他没帮人洗过头这也是第一次, 难免会有小差错。每次不小心碰到耳朵内侧的时候谢颜的身体就会轻轻缩一下耳朵那块颤得很厉害。

    谢颜被戳了几次直接用手捂住耳朵了。

    傅青忍不住问:“耳朵进水了吗?”

    前面两次是不小心后面其实带了丝刻意。

    谢颜却不明所以他是很信任傅青的很直白地说:“没有就是碰到的时候会很痒。”

    傅青觉得有些可惜小谢抖着耳朵的模样还是很可爱的。

    谢颜是中短发洗起来很快。不过洗头能代劳洗澡却不能。

    傅青叮嘱了谢颜几句:“不要用淋浴接点水慢慢擦就行了。”

    从浴室出来后傅青原本是打算去洗个澡就睡觉的电话却忽然打进来了。

    傅青接通了电话顺手从谢颜的口袋里拿了支烟走到了屋外的阳台。

    是关于伤人粉丝那边的消息。

    警察局那边已经拘留了陈筱筱谢颜的手臂被划伤只能算作轻微伤害最多就是行政拘留几天要是谢颜愿意接受调解对方出点医药费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可陈筱筱拒绝调解而是出示了一份不久前诊断出的双相情感障碍的报告证明自己是精神病患者即使伤了人也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傅青的声音很冷:“她伤了人一点代价也不想付吗?”

    那边回答:“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的确没办法这边已经在通知她的父母来接她了。不过她的父母离婚几年了各自都有了家庭现在好像都嫌丢脸不愿意来接她。如果没有人来应该很快就要放她走了。”

    方才的浴室里满是水汽傅青的上衣湿了大半现在海风一吹总有些许凉意。

    他点了根烟想了片刻:“伤了人又没有监护人的话不是可以申请强制医疗吗?”

    “您的意思是……”

    傅青对那个伤人的粉丝没有丝毫的怜悯她做了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会有一纸证明就一笔勾销的便宜事。

    她还伤了谢颜。

    傅青半垂着眼琥珀色的瞳孔淡漠极了他吸了口烟:“既然生了病就好好治病。”

    说完这句傅青就挂断了电话又继续抽完了那根烟转身透过玻璃窗恰好看到谢颜推开门从浴室里走出来。

    谢颜只披了一条宽大的浴巾他个子太高浴巾就显得不太够用只能勉强遮到大腿露出大片大片赤·裸的皮肤。谢颜很瘦却并不是皮包骨的样子骨骼上覆了一层薄薄的肌肉整个身体的线条流畅修长漂亮。

    他才洗完澡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向下滴水就揪住浴巾的一角往脑袋上揉连大腿根都不太能遮住了。

    几乎是一览无余了。

    傅青能清楚地看到谢颜腰胯间有一颗小痣烙在雪白的皮肤上是很突兀的点缀。

    谢颜以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直到傅青的声音自阳台上传过来他说:“小谢。”

    阳台有人。

    谢颜一怔偏头朝那边看过去手一松浴巾落回了原处他立在原处:“我以为以为傅哥回去了。”

    他那样解释着头发上的水滴正顺着脖颈往下流经过胸口、下腹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经过那颗小痣。

    傅青狠狠地抽了几口烟又很快摁灭了烟头烟灰一转眼就被吹散了只余些许的烟味留在指腹。

    谢颜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才缓慢地将浴巾抽了出来。

    傅青从阳台里出来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谢颜仅仅在走过房门时瞥了一眼目光很快移开。他站在门槛前背着身停了几秒钟忽然说:“小谢晚安早点睡。”

    “晚安。”

    傅青回去后洗了个冷水澡却还是压不住燥热又想喝酒却没有买。

    他从不自欺欺人也很清楚方才对谢颜的身体产生了欲望。

    如果那里站的是别人傅青连一眼都不会多看。但小谢太可爱了他就很平常地站在那傅青明知不对还是不能移开眼。

    那时候的谢颜甚至算不上赤身裸·体对他的引诱却是十足的不能摆脱的。

    至少那一刻的傅青不能这一刻的也不能。

    傅青很清醒地明白欲望的冲动并不来自本能而是因为对方是谢颜是他的小谢。

    他对待谢颜是不同的。

    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就像傅爷爷所说谢颜二十岁的那天明明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帮助暴躁又难过的小谢可傅青偏偏把他领回了家还给他过了个生日。

    不过是被隐藏起来的一见钟情。

    自从上次在杨寻那里收了图后傅青就关注了几个谢颜的粉丝有的时候会刷刷微博看她们有没有画与谢颜相关的图片。这次的事情也是在微博上看到的傅青得知这个消息几乎没有多想立刻就从济安赶过来了。他的心绪不宁连工作都无法继续一定要来亲自看着自己的小朋友。

    是因为谢颜很可怜吗?

    不是谢颜很坚强很会忍耐他不需要别人的怜惜也不会觉得自己可怜。

    是傅青自己舍不得罢了。

    或者更进一步说是源自喜欢。因为喜欢而觉得可爱因为可爱才会产生欲望。会想要吻他抱他甚至有更亲密的接触。

    傅青的前半辈子活得匆匆忙忙总是担着责任做着必须要做的事头一回喜欢上一个人还是个比自己小这么多岁的小朋友是很新奇的体验。

    这种喜欢和对待兄弟的喜欢是完全不同的。

    他还记得从浴室传出来的沐浴露的味道是少见的梨子味很轻淡的甜味。

    就像谢颜尝起来应当也是甜的却不会腻口。

    傅青却舍不得吃。

    那一夜谢颜倒是睡得很好他发着烧又来回跑了几趟精神不振但接下来的几天就全闲下来好好养胳膊上的伤口了。

    谢颜闲得无事只好看电影学别人的表演方式和表达情感的方法傅青也陪着他但就是单纯看电影。

    有一次孙怀君的电话打进来说是伤人的粉丝说自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不能拘留又没有监护人接她回家已经送到医院接受治疗了。

    派出所的警察其实也不愿意多事拘留几天也就是小事可如果要强制医疗还要向上报告麻烦得很。在申请前还特意问了陈筱筱是不是真的非要认定自己在伤人的时候处于病情发作的阶段。

    陈筱筱无所谓地朝警察笑了笑:“我的病历不是造假的你们可以到医院去查或者要检查我的精神状况都可以。”

    警察看了她一眼:“行吧医院那边的回执也发过来了。”

    陈筱筱听了这话很兴奋地说:“那没事是不是应该把我放出来了我又没有做错事。”

    警察把资料填完才对陈筱筱说:“给你父母发了通知他们都说你已经成年了不归他们管了。可你因病伤人社会危害很大又没有监护人所以已经申请强制医疗了。等到下午医院的人应该就能到了。”

    陈筱筱难以置信她又问了警察好几遍都是同样的答案才发狂似的说:“我没病我没有病为什么要送我去医院。”

    这个警察是个中年男人脾气好又耐心才回答了她这么多遍。他对陈筱筱叹了口气:“小姑娘你不能伤人的时候就说自己有病要进医院的时候就说自己没有。再说了我看你的确要去看看病出来病好了就不会再这样了倒也是好事。”

    谢颜都快把这件事忘了就说了句:“有病治病别和疯狗一样再追着杨寻不放就行了。”

    这件事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以前“筱羊一生一世”这个号就以骂人嘴脏出名还借口自己有抑郁症别人反骂回来就说要犯病自杀没有想到是真的有病。

    傅青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谢颜的手臂快要拆线的时候公司那边的事积压得太多必须要回去处理了。

    结果傅青回去当天晚上周玉就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对着谢颜说:“那个谢哥傅哥叫我先来陪你主要是看着不长眼的我还能挡挡。”

    谢颜:“……”

    果然这就是街霸的保护方式。

    周玉想起临走之前傅青对自己的一番叮嘱还心有余悸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拆线都列好了时间。最主要的是傅青还告诉他别说公司相关的事谢颜以为他是老街一霸并以此为职业。

    周玉莫名其妙地想也许这就是人小两口之间的情趣?

    反正他怂肯定是守口如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梨子味的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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