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真正的游学者

作品:《魏增传

    黄衣乱军只不过是乌合之众加之作乱时间还短根本就没有发展起来。在与靖难军交战之初就已露不敌之象交战数日黄衣乱军主力即被击溃其他各部分散溃逃。于是靖难军分散追击各路逃敌顺便清剿一下“通敌乱民”。于是魏增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乱军与靖难军士。还好魏增三人并不起眼也没有招来大股军队一路上行的有惊无险。

    这一日行到燕北与徐淮的交界处马上就要脱离黄衣乱军的作乱范围所见到的的景象也已不似四县中那么悲惨但还是有零星的乱军和靖难军士出现。魏增三人打算取道徐淮再转入安云当可在九月前到达京师。

    这一日三人正在行路一队乱军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这队乱军见魏增三人人少力孤就要胁迫其加入乱军。这种事魏增三人一路上已经遇见不少在格毙领头的黄衣人后乱军也就如鸟兽四散了。也许打斗的动静太大也许本就有一队军士追击这伙乱军在不久后靖难军就到了这里。魏增知道靖难军的驻地就在附近与靖难军纠缠着实不明智便避入荒地丛草之中。

    当三人在丛草中走到靠近路的地方就看到五名靖难军人围上了一名中年文士。这名中年书生身背行囊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其眉眼之间却是正气凛然面对这手持刀枪凶神恶煞的五名军士也是临危不惧。

    “你们为何要杀害这些行人他们只是路过此地明显就不是乱军。你们可是朝廷的军人如此行径与强盗何异?”文士指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对着几名军士质问道。

    “妈的真是晦气不过杀了几个人你这穷酸就跑过来罗唣。其他人见了爷爷我跑还来不及你还敢过来真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伍长一刀砍了他得了。”一名军士说道。

    “伍长不可如此呀这人一看就是一个文人这杀文人很是不祥。这人这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莫不是有功名在身要不就有极硬的背景恐怕杀了会有麻烦。”另一名军士赶紧劝道。

    “你这穷酸一看就没什么油水可捞今天大爷心情好就饶你一命赶快滚吧。”那伍长听人这么一说也不想多惹麻烦便呵斥此人赶紧走。

    “你们这些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你们这样视王法为何物。天日昭昭天日昭昭。我定要找到你等官长述明此时。我就不信这王朝之内还就没有个法家拂士为此冤魂主持公道。”那文士见这五人毫无悔改之意更加激愤的说道。

    “伍长那人的话虽然十句有九句我听不懂但我还是听明白他说要告诉咱们的官长治咱们的罪。虽然这杀几个路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要让他捅上去上头抹不开面子难免会治咱们的罪那咱们可就真的不妙了。”一名军士向那伍长说道。

    “妈的给脸不要脸还真当咱怕了他么。我看这也没有什么人咱们把他一刀砍了别人也不知道是咱们干的。”又一名军士撺掇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本来看你是文人也不想多惹事但这麻烦找上头来咱也得解决掉不是。我看这人就是通敌乱贼兄弟们上给我结果了他。”那伍长恶狠狠的说道。然后招呼人就要杀害这文人。

    “你们当真是丧尽天良难道一点良知都没有了吗?简直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生。”那文士见众人逼了过来不由得退了几步但嘴里还是不住呵斥道。

    魏增见到这一文士如此言谈想到了那名曾经教过自己几年书的老秀才想起他也曾在课堂上就这样激扬文字指斥社会不公朝廷不清明。但让他在刀枪面前还能这样就有些不现实了。

    “也许天下的书生都一个样子只是有些胆大有些胆小而已。”魏增想到。见那文士就要遇难魏增叹了一声就先发一标枪然后手持盾杖冲了出去。古查一随魏增杀向众军士而唯真则手持短剑护住了那中年文士。

    偷袭中一下子就解决了两名军士再战不过几回合所有军士都倒地身亡。

    中年文士见冲出二人以迅雷之势击杀了五名军士也是一愣。在魏增三人结束战斗向他走过来时他只是不住叹息的说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呀。圣人有言:不教而杀之谓之罔民。对于这些做恶之人也应该先行劝诫如若其死不悔改也应将其制服交予地方长官治罪。如此杀戮非贤者所为。哎。”

    “你这人真是的这些人要杀你你还替他们说话;我们救你还要遭你的数落。你这人到底懂不懂事理呀。”古查一听此就回应道。

    “先生高义对于此作恶之人也存一丝恻隐之心。但先生也看到了这些人不但不思悔改还有谋害先生此等恶人当真该杀。你也看到我等人少对方人多势众如若不下杀手又怎能将其击败更何谈将其制服。如若手下留情我等也要步了那几名路人的后尘。有不妥之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唯真向那文士如此解释道然后指向那被杀的几名路人说道。

    “我也知是这理可那也是五条生命呀罢了罢了。”那文士虽这样说但脸上还是有痛惜之色但还是躬身向三人谢道:“不管如何多谢三位的救命之恩。如若不是三位相救在下也早成为一具路边死尸。三位之恩在下定将铭记于心。”

    魏增也知道这文士是书生意气要是以前魏增也会像唯真一样说上一通但现在国仇家恨就在昨日魏增实在难以对靖难军和黄衣乱军生出同情。对于那文士也只是一拱手就要道别继续行路。

    “先生看你是要到燕北去吧。我们刚从燕北过来这时燕北极不平安靖难军和黄衣乱军都在为害四方。先生还是不要去了先在徐淮之地歇息几日也是好的。”唯真见魏增就要离去赶紧向那文士说了几句就追向了魏增。

    那中年文士听此也知燕北是去不得了便随魏增三人一起向徐淮走去。一路上也同三人相交谈当然主要是唯真在应接。魏增心情不佳无意与人多言;古查一说了几句实在是难以应对也就只在一旁听着不再言语了。

    那中年文士见魏增一直不言语眉眼间也有忧伤愤怒之色。听唯真说魏增是燕北人在联想到燕北的祸乱那中年文士便走上前向魏增说道。

    “义士为何一言不发是不是对齐某适才的言语有所不屑笑齐某也是那迂腐之人讲不得道理。”中年文士向魏增说道。

    “哪里先生高义小子也佩服得很只是小子不善言谈而已。”魏增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哎义士的意思齐某又何尝不知。我齐某人怎么说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也在这世间游历了几年也是见过事的人。又岂是那初出茅庐只会空谈义理的书生。在下年轻的时候对罪恶也是不能容忍总想凭借一双慧眼识破天下罪恶将之揭露使其昭昭于世无所遁形。可看的书多了见得事多了却发现这世事绝不是如自己想的那样简单也不是用善恶分明几字说的清的。有人主张以杀止暴可冤冤相报到最后只凭空增添了不少杀戮却早已遗失了善恶二字。我年轻时也笑话那主张对恶人行善之人对其言论嗤之以鼻。但真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也算有些明悟了。在乱世之中天地为鼎炉万物皆受其煎熬此劫之中何人又可逃脱?那主张对恶人行善之举希望恶人能幡然悔悟只是一个方面但这是只是在人而言;在己而言只不过想要以自己的一点良善给这黑暗的世间带来一丝光明。靠一己的荧烛之光想要照彻宇内那是痴人说梦;只不过不甘让黑暗与罪恶遍布人间给人们留下一点念想不使完全沉沦。”

    “先生此言当真是至理名言小子受教了。”魏增听了这些话终于第一次正眼看这名中年文士。只见这名文士穿着虽朴素但浑身上下都很是利索;虽然一派风尘仆仆之色但眉目中却带有掩饰不住的精神与活力;面色沧桑但不是给人苍老之感而是一种睿智加上悲天悯人的伤感。

    “我自己见过的人多了对看人也还是很准的。我观义士面目刚毅当是嫉恶如仇之侠士;我看义士眉眼中透露出忧伤和愤怒当是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事。义士也是明事理的人我本不该多说什么但我还是想对义士说这世间善恶往往交错混杂而且善可为恶恶也可转善。善恶之间并不能一概而论。许多人作恶并非一心为恶大多都是为生活所迫也有些人是被强人挟持不得已而为之。对于这些人一概而论不加区分全部诛杀则会落入残暴之流。有向善之心者当给留一条自新之路。还有这世间之善人经过大变往往有人性情大变堕入那为恶之道。可这些人自身为恶却不自知还以恶为善陷入迷惘。当这些人悔悟之时已陷得太深而不可自拔。这些事例并不在少数望义士诫之。他日义士若能记得齐某今日一言半语齐某当感激不尽。”中年文士说完对着魏增就是一躬。

    魏增听到此言也是心神一震。心中暗道:“难道我当真在仇恨中迷失了自我仇恨表现在外被这一书生看到才会让其出此言谈。”

    “小留儿做人一定要自尊自爱莫要轻贱自己。”母亲临终的话又在魏增心中响起。

    魏增掺起了那中年文士赶紧说道:“先生之言小子记住了。先生之教诲小子定当遵循。”

    这名中年文士名叫齐维伦出生于江南一小城自小好诗书也有那经世治国之志。但在科举之中屡次落地时间一长也就失了那为官之心。但自小书生意气喜欢谈天说地更对圣人先贤谈及的道德礼义人性善恶之辩深以为然并一直躬身自行。科举不第之后就效仿先贤游历四方增长见闻顺便实践圣人之言。而这一游历便是二十余年在游历之中见过了太多的是非善恶他失望过迷茫过也明悟过。但他一直都坚守着一直保持着青年时期的那股意气。别人游历是为了游山玩水他游历是为了追寻真理。所以别人玩累了就回家去了;他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便一直漂流着。这次在徐淮他就听说了燕北之乱但听闻靖难军已经击败了乱军。他就认为事情已经结束燕北也恢复了和平便踏上了燕北之路。没想到遇到了那番事情。

    魏增三人和齐维伦在到了一座小城就分手了。魏增三人继续踏上了安云之路齐维伦说既然燕北去不了他就到瑶东去游历一番瑶东民风开放有许多许多风情不同于中土年轻时自己见过这回正好重温一番。梦笔阁免费小说阅读_www.meng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