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杜天翔篇(十)

    套句俗之又俗的话: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一晃又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京城的变化委实大了些。

    首先说十六这厮因为不受人待见的缘故被皇帝罚去兵部当苦力官不大还经常要出差。出差往哪里西北军中是也。据说那是一个鸟不拉蛋的地方风吹起来像刀子刮你的脸一样疼。

    小爷犹记得十六头一回去了一个月回来硬是连他老子都认不出来。十六抱着我们那个哀叹啊只差没把五脏六腑给叹出来。

    其次说小寒。这厮长得人高马大的老混在家里当二世祖也不是办法。外祖父走了靖王的路子花了点银子买了个小官当当。

    这官小到何种程度这么说罢在尚书满街走侍郎多如狗的京城这官不在品阶之内仅仅是一个五城兵赂挥使而且只管南门这一带。因为另外四个城各有一个指挥使。

    堂堂世医之家的儿孙混到这个份上真是太丢祖宗的脸面了。

    再其次说阿远。入了翰林背后没有大山得不到好位置就整天关在一间小房子里抄抄写写大冬天的连个炭火也没有冻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偶尔还得穿穿上司递来的小鞋子简直生不如死。

    四人当中也就小爷我混得好点。

    外祖父生性耿直看不惯太后那个老妖婆整天指指点点。啰哩叭嗦。在老妖婆的一次故意刁难后索性递了辞呈告老还乡。

    于是小爷我作为神医的代表又有在太医院混了两年的资厉。当仁不让的做上了太医守的头一把交椅。

    你若问小爷是不是走了皇帝姑父的路子。我告诉你小爷是个有节操的人凭的是真本事吃饭开后门这种行为小爷向来不屑一顾。

    而且小爷我不仅有节操还有血性。院首这个位置。非要等老妖婆“千呼万唤始出来!”小爷我才肯委就。瞧瞧咱这个心机这个能耐简直堪比刘备刘皇叔。

    所以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大夫。人吃五谷杂粮谁没个头痛脑热的时候。老妖婆躺在床上连翻个身都得靠人扶着只有小爷我才能解了她的痛。让她多活几日。你说这个院首我不当谁当?

    此事说明了一个问题:一技在手天下都有!

    忘了再交待一个人此人便是二哥。

    我二哥自打娶了迟家的姑娘后是越混越差娶的侧妃也是一个比一个没有家世。甚至连哪个县的富户的庶女都能混进靖王府做个妃子。

    比起韩王联姻的对像不是高官上的嫡女便是侯府的嫡小姐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好在虽然他后院的女人家世不怎么样。肚子却颇为争气儿子。女儿一个个的都落了地也算是件苦中有乐的事。

    ……

    这一年冬临近过年京城水运码头驶来了两艘大船上面挂了个蒋字。

    暗卫送来这个消息时小爷与那仨人正在怡红院找乐子。

    如今小爷我在怡红院也算是小有名气太医院每个月那点死工资加外快基本上都花在了这里。

    与我相好的姑娘很多多得让人数都数不过来有时候连小爷我都记不得她们叫。

    最近这几个月小爷正迷上了一个头牌叫的已然忘了约摸好像叫怜。这姑娘性子有些辣练得一身侍候人的本事够滋味。

    我搂着小怜刚要一杯酒倒进嘴里的时候阿远持杯的手一颤酒跌落在衣袍上。

    十六一把打掉阿远身边的姑娘伸来的手亲自掏出锦帕替他擦了擦衣裳道:“不就是个蒋家吗作吓成这样?有我们几个在谅谁也不敢放肆!”

    话虽这样说阿远的心绪明显的受了影响使得这一日的小聚索然无味。

    蒋家进京对于小爷这样一个在皇帝身边当差的红人来说是不足为奇的。小爷我为了太后的病忙得屁滚尿流也没闲功夫管这些琐事。

    彼时小寒在兵马司稳稳的站住了脚拜过四方码头后几顿酒一喝几回怡红院一逛那几个城的指挥使显然与小寒成了哥俩好的兄弟。因年关临近小寒他整日时不时忙着各处巡逻便是帮二哥做事也没在意蒋家的事情。

    所以十六与阿远做些事我们俩还真不知道。

    ……

    年一过雍荣华贵的老妖婆终是没敌过阎王的召唤薨了。

    京城凡有品人家均得进宫哭丧。皇帝姑父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小爷我作为他的私人医生没有办法只能日夜守在病床前比那孝子还勤快!

    太后的丧事热热闹闹的办了近三个月这其中韩王作为皇长子皇长孙义不容辞的成了治丧委员会主任权权负责一切事宜。

    此时的朝堂已然成为韩王的天下。

    ……

    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

    小爷刚从宫中当差回来心头有些乏便去了兵马司找表哥。表哥巡了一天的街也喊累两人便去了怡红院。点了一桌子酒菜又找了两个姑娘陪酒。

    为要去怡红院?这事说来还有些话长归根到底一句话:因为要配合十六把一个花天酒地的皇子皇孙演绎到极致故二哥令我们四人以怡红院为家天天混迹此处。

    哪知这酒菜还没上齐却见十六与阿远一前一后进来。

    我笑道:“你们的鼻子也忒灵了闻着味儿就来了。”

    四人坐定菜没吃几口便喝起酒来。

    光喝酒没意思我们便如往常一样掏出银子打打小赌。

    打赌这事自打懂事起小爷便常干。反正也落不到外人的口袋又能找点乐子何乐不为?

    哪知那日十六一反常态把桌子上的银票一捋塞进怀里宁可冒着被皇帝责骂的风险也要赢了这一局。

    我们一看这举动不对啊不像是燕十六能干的事。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他。”

    挤兑了几句这厮忍不住了把白天被人诓去五万银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们。

    末了拿过我的酒杯自斟自饮后道:“爷我穷得要杀人!才从二哥那头打秋风打来的五万两银子就这样没了踪影。”

    小爷一听乐了感情这厮是栽在了女人手里不仅把阿远给卖了还被框去了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

    小爷我后知后觉的跌座在椅子上只有出气的份没有进气的份。我靠二哥他出手真是大方早知道小爷我也跟着一道去哭穷得了。

    小寒难得毒舌了一回:“自己非要充爷怪得了谁?没了五万两银子活该!”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我们四人的经济状况。

    小爷我反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发工资前十天拽得跟个爷似的后十天便跟在十六身边混再十天我与小六一道跟着小寒混。

    并非小爷我赚得太少实在是因为开销太大。你想啊作为一个在太医院混得风声水起的头头每个月总要请下属们吃喝玩乐一顿偶尔还买些东西孝敬爹妈弟、妹再加上怀里的姑娘也是要买些胭脂水粉的花着花着这银子就没了。

    十六比我好一些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有我这样一个会用钱的表弟他的那点银子哪里够?

    再说这一个月来我们把怡红院当家喝酒找女人都是要花钱的。再加上兵部那些都是粗老爷们常怂恿着十六在外头花天酒地十六是皇子回回出去岂能让旁人请客所以他也是苦逼没钱的主。

    至于阿远也是个穷的银子虽然有可都在徐伯母手是捏着每个月的那点工资还不够他请我们吃几顿好的。

    唯独我表哥外祖父不善理帐萧府的帐归他管。再加上庆丰堂暗下的收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还偷偷的替自己存了些娶老婆的本。

    而且他管着京城的治安虽然官不大却胜在实惠外快比较多。这些年要不是他在暗中贴补我与十六我俩饿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从这一点来看就属我小寒表哥会过日子。后来这厮娶了个更会过日子的媳妇银子多的羡煞我们一众人。小爷素来是个没脸没皮的人蹭吃蹭喝这些事从来少不了我至于拿吗小爷我也是明目张胆的拿。此为后话!

    所以五万两银子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是笔巨款。谁知道这笔巨款小爷我连味都没闻到就这样没了而且十六还很不要脸的给人打了白条。

    小爷我心头那个恨啊……恨不得上去咬掉他一块肉方才可泄我心头的怒火。

    小爷拍案而起怒目相对道:“有银子的才是爷没银子的那叫孙子!”

    燕十六伸出拳头便要揍我。

    我眼尖的躲在阿远背后伸出脑袋不服气道:“二哥那头我瞧你如何交待!这五万两是咱们下个月在怡红院的花销。”

    燕十六被戳中了痛处泄了气坐在椅子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

    我与小寒也不理他转过脸问阿远这事他打算怎么办?毕竟十日之期一晃就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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