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旧照片的秘密
这不和记忆中的那段经历一模一样嘛！秦新鹏赶紧拿出手机，因为他忽然意识到，那奇怪微信群里的照片其实是这次案发现场的。</p>
至于自己记忆中经历，为什么和这次命案现场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巧合，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提前看到了当时还没发生的事。</p>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预知未来的能力吧？</p>
“兄弟，你咋了？”</p>
秦新鹏猛地回过神，苦笑一声，想拿出手机，找到那几张照片给刘增富看看，谁知翻了好几遍，愣是没找到阴司交流群。</p>
“奇怪啊！之前退了好几次群，退不出来，这会儿咋就找不到了呢！管不了这么多了，刑警队肯定有出警的照片，只要看看死者是不是记忆中的程金金，一切也就清楚了。”</p>
这么想着便小声问刘增富：“富哥，我能看看命案现场的照片？”</p>
刘增富迟疑了一下，憨笑着点了点头：“算起来，咱都是一个单位的，有啥不能的，不过关于这案子的照片都在办公室，等会你跟我去吧！”</p>
刘娜的物品并不多，两老人一人抱着一个塑料黑箱子，满脸是泪，步履蹒跚地走出办公室，就好像抱着个沉重的大石头，嘴唇还在不停抖动，能看得出是在极力克制内心悲伤的情绪。</p>
世上有一种让所有人都为之落泪的一幕，叫亲眼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p>
之前秦新鹏还暗自奇怪，好几个办公室都空着，刑警队的其他人呢！</p>
跟着刘娜父母走出刑警队大楼后，他终于明白了。</p>
此刻五六十名刑警穿着整齐的制服，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楼门外的广场上，胡所长和董所长站在队伍最前面。</p>
刘娜父母抱着箱子刚走出楼门，胡所长用低沉而响亮的声音喊“敬礼！”</p>
所有人齐刷刷地抬起右臂，所有人都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就像是几十个雕塑。</p>
这一刻刘娜父母再也克制不住，浑身抖动地嚎啕大哭起来，所有的女职员和部分男刑警也都流下了眼泪。</p>
“谢谢——谢谢大家啦！我替刘娜谢谢各位领导和同事……”话只说了半句，便已经泣不成声。</p>
送走他们三口，又等了一会儿，秦新鹏才跟着刘增富到了他的办公室。</p>
“这案子很棘手啊！怎么，兄弟不会是有啥想法？”</p>
刘增富从一侧的柜厨里拿出个文件袋。</p>
刚看到第三张照片，秦新鹏顿时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p>
“卧槽！这怎么可能呐，死者竟然真的是记忆中的个程金金，不是说这人并不存在嘛!”</p>
刘增富看出了秦新鹏的异样，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完全好啊！”</p>
秦新鹏苦笑一声，摆摆手：“富哥啊！一言难尽——如果我说之前见过死者，你信嘛？”</p>
这下换成刘增富一头雾水了。</p>
“啥？兄弟！你没开玩笑吧！”</p>
“这事我也解释不清楚——她是不是叫程金金？”</p>
“对啊！今年二十三岁，是附近银座服装店的店员——你怎么会认识死者？”</p>
秦新鹏十分无奈地甩了甩脑袋：“说出来，怕是没人信呐！我昨天醒来后，脑中多了段奇怪的记忆，在这段记忆中，我的女朋友就是她！”</p>
“啊！还有这种事？”</p>
“刚开始我也以为这是车祸所致，并非真实的记忆，直到在我父母留下的照片上看到了记忆中的老头。”</p>
刘增富显然有些头大，深吸了口气，才轻声问：“老头？啥样的老头？”</p>
“对啦！照片我带来了。”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几张旧照片。</p>
刘增富看着照片，脸上表情再次凝重起来。</p>
“兄弟啊！你父母可是我们刑警队的前辈，也是英雄，记得我刚参加工作时的新职员培训会上，老所长还特意讲过你父母的故事，作为培训的最后环节，便是到所里的英雄纪念馆对着你父母他们的照片鞠躬宣誓。”</p>
他仔细看了照片后，喃喃道：“我也不过长你八九岁，照片上的人是一个也不认识啊！”</p>
“一个也不认识？”这话让秦新鹏很是意外。</p>
“嗯！”</p>
“有几个看着比我父母还年轻，现在的话，也不过五十岁，富哥咋就不认识呢？”</p>
刘增富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是真不认识啊！可能……可能在我上班前，都调走了吧！”</p>
“都调走了？”</p>
秦新鹏隐隐的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p>
“这样吧！我帮你问问所里的几个老同志——嗨！还问啥老同志，看大门的山叔在所里看了三四十年大门，只要曾经是这个所里的人，他肯定认识。”</p>
山叔是派出所的门卫，腿脚有些残疾，好象是当年在部队时，为救什么人落下的，后来复员分到派出所，也干不了别的，就被安排看大门，这一干就是差不多四十年。</p>
秦新鹏也认识山叔，就拿回照片自己去了门卫。</p>
山叔虽然身体有残疾，但心态极好，没事时就抱着个收音机听评书，得空了还喜欢喝两口，也不计较下酒菜，鸡鸭鱼肉能享受，咸菜大蒜也喜欢。</p>
盯着照片看了足有一分钟，山叔才开口：“鹏啊，还是放不下你爹娘那事？都过去十几年了。”</p>
秦新鹏苦笑着回道：“这可是我亲父母啊！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应该让他们死得明白。”</p>
山叔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才点了点头：“好孩子！”</p>
秦新鹏心里急啊，哪有心思听他感慨，赶紧直奔主题： “山叔，除了中间这老头外，照片上的人应该都是咱们所里的吧？”</p>
山叔点了点头。</p>
“那刘队咋说他一个都不认识？”</p>
山叔叹了口气：“还真是巧了，这些人和你父母一样，也都在十几年前先后出了意外。”</p>
秦新鹏浑身一抖，手里的另外两张照片掉到了地上。</p>
“山叔，你……你是说他们都出了意外？这可是十来个人呐！”</p>
“唉！黄泉路上无老少……”</p>
“可是也不能这么巧啊！”秦新鹏心脏怦怦直跳，“那……那坐在中间的老头，山叔认识嘛？”</p>
山叔又瞅了一眼，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人不是咱们所的，我也没见过！”</p>
秦新鹏意识到父母当年的死可能不是简单的命案，其实他早就觉得很奇怪，当年震惊东营的命案，查了十几年就是没个结果呢！</p>
悻悻地走到值班室门口，左脚刚迈出去，身后又传来了山哥的嘶哑声音。</p>
“先等等！”</p>
秦新鹏转过身：“山叔，你是不是又想起啥了？”</p>
老门卫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其实也不是都出了意外……”</p>
嗯？事情似乎有转机！</p>
秦新鹏重新走到山叔面前，殷勤地笑着帮他倒了杯水。</p>
“山叔，你这话啥意思？”</p>
老头喝了一口水，盯着秦新鹏看了足有半分钟，才缓缓开口：“你爸当年对我不错，逢年过节都会拿点吃的过来……我一个瘸子也没别的本事，算啦！还是告诉你吧！”</p>
老头这话太吊人胃口，秦新鹏大气都不敢喘，瞪着眼就等着下文。</p>
“老孙你不也认识嘛？”</p>
秦新鹏点点头：“后院看古董仓的老孙？”</p>
“对！就是他。”山叔又喝了口水，“老孙是这张照片上唯一的幸存者！”</p>
这话犹如一枚 炮弹，瞬间在他脑海炸开了。</p>
“啥？老孙！”他双眼如同扫描仪，再次扫过照片上每个人的脸。</p>
照片上一共十四个人，除了秦新鹏的父母和穿环卫工工装的奇怪老头外，按照山叔的说法，其他十一人都是东营市派出所刑警队的。</p>
十一人七个男的，四个女的，先排除这四个女的。</p>
七个男人中，两个年纪看着五十来岁的，活到现在也有七十了，也可以基本排除。</p>
剩下的五个人里也没有老孙啊！</p>
说到老孙，秦新鹏也不过是见过几面。</p>
老孙也是个残疾人，而且比山叔还要惨，不但腿瘸，还断了左手，而且浑身大面积被烧伤，尤其是脸部，不认识的一见到都会被吓一跳。</p>
老孙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秦新鹏倒也无意中问过一次，却没得到过明确的答案。</p>
老孙几乎从不离开后院，白天晚上都住在古董仓。</p>
古董仓放的都是三年至二十年内的物证——五花八门，啥奇怪的玩意都有，据说还有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头。</p>
物证的保存期是二十年，满二十年，就会被清理掉。</p>
所以不是旧案子翻案，就算是所里的人，也很少去后院的古董仓。</p>
“你是不是觉得不可能？”山叔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p>
“可不是嘛！照片上这些年轻点的，长得都挺帅的，可老孙……”</p>
山叔冷哼一声：“你怎么就知道在二十年前，老孙不帅呢？”</p>
这话的信息量很大，秦新鹏暗自骂了一声自己是蠢猪。</p>
很明显老孙是因为某种变故才变成这样的，没准之前还真是帅哥一枚呢！</p>
“山叔……老孙也是这次专案组成员之一？”</p>
山叔没有明确回答秦新鹏，而是指了指照片：“你觉得哪个是老孙？”</p>
秦新鹏再次扫描了一遍，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p>
“这就是当年的老孙！”</p>
山叔伸出脏兮兮的食指，指了指第二排左边第三个。</p>
顺着山叔的手指望去，他看到的是个剑眉星目的高个子青年，脑中又浮现出老孙的样子。</p>
“这人就是老孙？可能嘛！”</p>
山叔看出秦新鹏不相信，再次冷哼一声：“孙桂平当年可是所里的三大帅哥之一，不过后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总之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p>
“那山叔你……你刚才为啥不说呢？”</p>
老头脸上闪过一次尴尬，摇着头叹息道：“我答应过他，替他保守秘密，要不是被你刚才的一番话感动，这件事老头子我可能会带进棺材里。”</p>
这就更让秦新鹏不理解了。</p>
“山叔，这应该也不算啥秘密吧！所里其他老职工就不知道？”</p>
“其它老职工？”山叔冷笑一声，“知道的人不是出了意外，就是被调到了其它单位，总之一言难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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