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嫌释后患起3

    南宋风烟路涉道无弹窗 经过君前的整顿,胜南吟儿的插手调解,小秦淮的闹剧总算结束,江西八怪也各自于建康生根展,更有金盆洗手,不再为盗之意,凤箫吟林胜南心情愉悦,觉得之前淮南之乱是自己心里误解,小题大做了。但柳五津心里还是有疙瘩在,他久经江湖,明白慕容山庄的事情可能不止杨宋贤说的那么简单,小秦淮似乎还有长路要走,更令他担忧的,是金人,他们也许不仅仅会分裂淮南的帮会,还想方设法地要分裂淮南这对兄弟,林阡林陌

    但他哪里能够表现在脸上,大大咧咧惯了,傍晚的时候,打了七八斤好酒回来和胜南对饮,喝到三四分醉,已经在直呼“主人何为饮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胜南酒量比他要好得多,凤箫吟显然是滴酒不沾,纳闷地看着他二人贪杯,苦笑着摇摇头往门外看,这会儿柳五津舒适安逸着,院里才八岁的柳闻因在乖乖地帮她爹刷马,凤箫吟看得简直有点害怕,看看懒惰至此的柳五津,再看看他这么早就懂事的女儿,一脸好奇道“柳五津,你不会偷了马之后什么都不管,重担给自己女儿挑吧”

    柳五津笑着点头“闻因不跟我一块的时候,沿途要丢上千匹马丢一匹再偷一匹,偷一匹再丢。”

    吟儿笑着连连点头。柳五津乐完了,回看胜南未笑,轻声问“怎么了在想什么人”

    吟儿一怔,有些失落地转过脸去,不敢看他。

    胜南低声道“在想川宇,不知跟他再次见面,该生什么”

    柳五津长叹一口气“顺其自然吧,没有该生的事情,我得找个机会,也和他谈一谈,天骄这次找到我,说他没有把事情办妥,我就觉得奇怪,按理说,天骄不可能出错。”

    “谁都没有错。”吟儿也安慰道,“所以没什么,现在什么事情都很顺利。”

    胜南似乎面色好转了一些,没说什么,继续喝酒。

    柳五津起身到他身边去“你爹那时候,刚刚同云蓝分手,那时候萱萱才两岁,要管短刀谷,又要照顾好她,就在某日,为了救萱萱,中了一根毒针,毒性很猛烈,差点死掉,解毒方法,就是和一个女人成亲,但是那个女人会死”

    吟儿听得脸色大变“世上可有这般的女子吗”

    五津迎向胜南的目光“有啊,你娘就是那样的女人,她不顾劝阻跟你爹成亲,那夜你爹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不知为何,你娘大幸,没有死成。他们于是成了夫妻,后来还生了你们两个楚江很喜欢你们两个,一个叫林阡,一个叫林陌。”

    “你娘真是女中豪杰,我好崇拜她,好喜欢她”吟儿赞叹道。

    闻因提着水桶进来参与话题“可是她并不快乐啊,她丢失了林阡哥哥,自己心里愧疚,才转嫁他人,心里还记挂着林伯伯。”

    柳五津叹气道“是啊,连自己是秦夫人还是林夫人都没有分清楚”

    胜南心情沉重,低下头去只是酗酒。

    吟儿满脸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啊,反正秦和林的音很像”

    胜南突然一改往常的脾气,拍案而起,怒道“你有没有良心你就不设身处地为她想一想,一个人承受这样大的打击,会多么无助,你还说风凉话哪一天你也像她一样的时候,看看谁会同情你”

    吟儿显然是始料不及,先是一愣,随刻怒由心起,一气之下直接把杯子摔碎“林胜南你什么意思你为何要咒骂我”

    胜南冷冷道“我没有咒骂你,我娘是秦夫人还是林夫人,不关你的事情,你是外人,不要随便地冷嘲热讽”

    吟儿气得要掀桌子,柳五津虽然醉酒,是非还分得清楚,赶紧死死按住桌子,急道“慢慢讲慢慢讲”

    闻因赶忙丢开水桶劝架“盟主不要生气,林阡哥哥不是这个本意,他没有咒骂你啊”

    他们哪里知道,胜南的那句“外人”才使得她的心冷了半截,听第一句的时候,还知道他是一时失语,怒气冲冲准备掀桌子,第二句的时候,才知道他的真心话,也许是吧,这么多天的相处,可终究是外人一个,那还需要做什么,做再多也跟他无关,那一刻,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才知道不管他是不是林阡,自己都在意都伤感,可是有什么用,终究必须,放弃这段没有说出口、也不会有出路的感情了

    她突然停下来,竟然什么话都不说,冷冰冰地说“那好,从今以后,我们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见”说罢立刻就走,三人都料不到她怎会忽地要走,也不知她是闹小脾气还是真的,都惊呆着在原地,一阵沉默。

    等她已经失了踪影多时,胜南不知怎地,心里蓦然空荡了许多,却没有站起身来,选择继续醉酒,柳五津不知怎地,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总觉得,凤箫吟很不寻常,竟然是个,连他也无法看透的女子,虽然这女子简单随意,一切写在脸上,可是,她和江湖的关系,好像不止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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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儿伏在树干上,想到方才的一切委屈和错误,便止不住地难过,越想越是苦恼、伤心、悔恨,甚至是歉疚,紧接着什么坏事都在脑海中翻覆起来,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大哭不止,路上行人纷纷回头。

    感觉背被人拍了拍,回过头来,借着远方灯火,看见那人是贺思远,赶紧拭了眼泪,贺思远身旁同行的是李君前,他二人见她独身在外已经是相当好奇,更料不到她也会这般伤心流泪,李君前蹙眉先问“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吟儿擦干了泪水,浅笑道“在我生命最苦难的时候,还好有小秦淮收留我,你们真是好人”

    贺思远李君前皆是一愣,丈二摸不着头脑。

    吟儿刚刚强笑,根本压抑不住,说完了继续哽咽,贺思远看出些端倪来“怎么和谁吵架还是被谁欺负了”

    吟儿摇摇头,泣道“不是啊,是我自己不好,刚刚现自己一心爱一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说我是外人一个我自己不好,自己不对,明明知道他心里没有一个地方哪怕是角落容得下我,还要对他动感情”

    李君前一怔,微笑着劝慰“爱,根本是不需要回报和结果的,你要动感情,他也阻止不了你,只要你没错,爱他又有什么不对人生苦短,不要去顾虑太多,不要去想他爱不爱你,只要趁着现在,好好地爱就是了。”

    如果要爱,就趁着自己有力气爱,有缘分爱的时候,好好地爱着,别去管回报,只要心里感觉对就行也许这就是暗恋的慰藉吧。

    贺思远亦是爽朗笑道“对啊,不管过去爱过谁恨过谁,爱好现在要爱的那个就对了,我告诉你啊,我现在爱的这个和以前的都不同,他是个仆人,可是很有风度,是个好男人,他不知我爱上他,知道的话也许也不敢,那又怎样,我就是要爱他,因为他是我现在想爱的想护的人。”

    吟儿一怔,在建康遇见的女子不计其数,像尉迟雪那般屈从礼教的,像苏杭那般泼辣凶悍的,像白路那般清纯可爱的,可是没有一个有贺思远这般,稍稍带着些放纵感觉的官家小姐,她明显和秦川宇是同一类人,出身官场,跻身文坛,又牵扯进江湖,对于爱,又如此明朗爽快,连自己都折服

    吟儿突然明白了一些,破涕为笑“那好吧,算我小气了,他爱他爱的女人,我就是要爱他,他又阻挡不了我”

    贺思远点点头,李君前笑道“想不到今日还要教盟主来面对感情,真是奇谈了。”

    “啊,是不是耽误了你们的正事”吟儿一惊。

    “我们的正事,就是要去驿馆找盟主,告诉盟主一件大事。”

    “什么事”

    “南龙南虎现了一个重要线索,最近有个金国使团来到临安,当中还有一位公主,这群金人在建康附近出没过。”

    “金国公主”吟儿一怔,立即会意了,“这件事可大可小,你们想干”

    李君前没有说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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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早,胜南去敲凤箫吟的房门,却不闻应答,推门进去,果然意料之中的空无一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怎地,心里预感也不好,压抑过分了,只得寄愤于火,再度在那烟味里舒缓和泄感情,沈延得知之后笑着安慰他“放心,小师妹那里没有隔夜仇,明天她生日,送个什么礼物给她就行了。”

    胜南一愣,笑道“这倒也是个好法子,她喜欢喝木芙蓉花泡的茶,不过这边好像是没有。”

    “什么没有,我知道哪里有,走,带你去踩点”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秦川宇从屋里走出来,沿途风景一概不入眼,看见韩莺走过来,根本无视她的存在,一脸冷漠地擦肩过去,这个女人到他秦府来的目的,他根本了如指掌,轻视得很,他向来不喜欢肤浅和恶俗,偏偏这个女人会想出那样的一招,勾引自己的父亲

    也许是这样的女子见得多了,所以舍不得把心底里林念昔的影子抹去所以凤箫吟的出现,像他墨色生活里的一丝纯白色

    韩莺猜透了他神色里的厌恶,落寞地笑笑“你好是厉害,秦淮河上最出彩的歌女陈沦,传闻一天之内为你自杀了三次”

    秦川宇一笑“有些女子,就是这样不珍惜自己的命,以为坚持到底总会挽留住些什么,可是,坚持的最后,却终于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留不下。”

    韩莺一怔“你好狠”

    秦川宇一直背道而去“彼此彼此”

    韩莺望着他背影“你究竟有没有对一个女人动过心”

    秦川宇冷道“无可奉告。”

    韩莺冷笑“明天是凤箫吟的十六岁生辰。”

    秦川宇想置之不理,突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过身来“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见到凤箫吟的第一刻起,就怀疑她是不是林念昔,私底下还跟她幽会过。你难道不想去探究,她真正的身份么”

    秦川宇被“林念昔”三字敲击在心头,身体一震,却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韩莺的话越来越远,也越来越亮“她喜欢木芙蓉,你要不要找些送她”

    秦川宇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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