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只毛绒只绒

    乔安娜的崽子走丢啦三天后再回来找找吧  归根结底, 泰哥与她非亲非故, 短暂逗留可以, 长住下去她也不会同意。

    太阳西落, 夜幕降临。

    白天是晴天, 夜晚也无云,随着渐暗的天色,漫天的星辰逐渐显现出来, 闪烁着组成一条光的长河, 横跨过整片夜空。

    银河清晰得仿佛就在头顶,在广阔的苍穹之下,万物都显得如此渺小。乔安娜仰头望着这片星空, 即使见过不止一次,她依然跟刚穿越过来时的第一个夜晚一样, 为大自然的壮丽和神奇感到震撼。

    她依稀记得, 自己很小的时候,曾依偎在祖父怀里, 听和蔼的老人一一讲述每颗星辰的传说。但随着她长大, 祖父去世,她们家所在的小镇渐渐发展为城市, 高楼林立之上的夜晚很难再看到星星, 空气污染甚至让月亮都变得雾蒙蒙的, 看不真切。

    一朝穿越成大猫,在数万公里外的大洋彼岸,她又重新找回了当初遗失的美景。

    是命运的恶作剧还是万中挑一的机遇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楚了。

    两只幼崽在母亲身边打闹, 艾玛肚子饿了,钻到乔安娜肚子下面吃奶,辛巴自己追着尾巴玩了一会,觉得无聊,扭着小屁股钻到乔安娜两只前爪之间,蹭蹭乔安娜的下巴,学着乔安娜的样子抬头往上看“妈咪,你在看什么呀”

    乔安娜搂住他,示意众多星辰中的一颗“看到那颗星星了吗”

    “那是北极星,永远在我们的北方,朝着北极星的方向前进,就是一路向北走。”

    辛巴眯着眼睛看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乔安娜又把艾玛也拢到怀里,跟两个孩子讲了一些实用的天文知识,又讲了几个星座背后的传奇故事。

    艾玛听不太懂,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到后来干脆歪着头睡着了。辛巴倒是听得很认真,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星辰,璀璨闪亮。

    乔安娜舔了舔儿子的脑门,又说“传说,等我们死了,我们也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辛巴睁大了眼睛“什么是死”

    “死亡就是丧失生命,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话音还未落,乔安娜就后悔了。

    死亡是个过于沉重的话题,她居然跟一个三个月不到的小朋友谈死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怎么办

    她正想转移话题,辛巴平静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对这个话题接受良好。他问“只有我们会变成星星吗其他动物呢艾玛也会吗”

    “当然,”乔安娜答,“所有星星,都是死去的亡灵。”

    辛巴发出一声小小的感叹,小脑袋扬得高高的,顶着母亲的下巴向上望去“那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都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了呀”

    乔安娜一愣。

    辛巴指的自然不是艾玛,而是在水牛袭击中丧生的同胞小狮子。

    这么久以来,她从没听辛巴说起之前的狮群和兄弟姐妹,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幼狮年纪太小还不记事,将她当成了真正的生母,也把艾玛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哪知道事实上,辛巴对一切一直是心知肚明的。

    乔安娜心情复杂,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你还记得你的兄弟姐妹”

    “记得一些”辛巴的耳朵耷拉下来,明显有些难过,“他们倒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明明旁边就有危险”

    他话头顿了顿,觑了乔安娜一眼,讨好地蹭蹭“当然,妈咪不是危险啦,妈咪救了我,还对我超好的”

    乔安娜并不介意初见时辛巴对她的归类,毕竟如果她体内没寄宿着人类的灵魂,有幸躲过水牛袭击的辛巴也绝对过不了路过的陌生掠食者这关。

    她想了想,继续问自己在意的重点“那我后来送你回狮群”

    辛巴歪了歪头,迷惑不解“什么狮群”

    乔安娜“”

    敏锐地察觉到年长者的情绪变化,辛巴也紧张起来,小爪子抠着乔安娜的爪背,嗫嚅道“有段记忆特别模糊,想不起来了妈咪要把我丢掉吗”

    被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又无措地盯着,乔安娜萌得心肝一阵震颤,忙安慰“没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乖,我怎么会把你丢掉呢”

    看来脑震荡还是留下了些许失忆后遗症,不过哪怕辛巴不把她当母亲,她也是会好好把他抚养长大的。

    草原的夜晚并不安宁祥和,夜色中隐约传来鬣狗诡异的嗷嚎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互相交流沟通。

    鬣狗们在协作捕猎。

    说起来也许难以置信,但斑鬣狗其实并不完全依靠抢夺别的掠食者的猎物维生。

    有一定规模和层级的斑鬣狗群会定期组织狩猎,成年鬣狗团结起来,遵循着一定的指挥和技巧,对选中的猎物发起围攻,追逐直到其耗尽体能。

    成群的斑鬣狗狩猎成功率可达四分之三,甚至能够成功捕捉许多掠食者望尘莫及的大型猎物,如斑马或水牛等。这也是为什么,习惯捕杀同种猎物的狮子对领地内出现的鬣狗深恶痛绝。

    鬣狗和狮子会对抗争斗、偷走对方的食物,在鬣狗更多的一些地区,多数时间是狮子抢夺鬣狗的狩猎所得,而非很多人认为的鬣狗窃取狮子的猎物。

    高呼声转化为低沉的呜咽,偶尔夹杂牛般的哞叫,听起来狩猎很成功,斑鬣狗族群正在心满意足地分享这一夜的大餐。

    更远的彼方又响起另一种咆哮,洪钟似的浑厚吼声顺着风传来,带着愤怒和所向披靡的桀骜,威慑四方。

    辛巴本来都快睡着了,听见这声狮吼,耳朵动了动,抬起头来,问乔安娜“妈咪,干是什么意思”

    乔安娜沉默了一下,瞬间炸了毛“你哪听来的小孩子不可以这样子说脏话哦”

    辛巴有些委屈,又听见第二声咆哮,老老实实翻译出来“这次他在说鸡掰”

    乔安娜想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辛巴指的是远处传来的雄狮的怒吼。

    这群雄狮能不能好了大半夜的教坏小朋友

    所以雄狮们打架前的对吼都是在例行互喷吗再也无法直视雄狮干架了

    她抬起爪子,想捂辛巴的耳朵,无奈硬件条件受限,试了几次爪子都顺着毛从幼狮头上滑开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一把将那颗小脑袋按进自己胸口的毛里“都不是什么好话,别听了,快睡觉”

    花豹母亲很快发现,制止孩子学脏话,只是漫长的教育过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她没了解过狮子的成长历程,不清楚其他幼狮像辛巴这么大时表现如何,但比起凡事小心、堪称谨小慎微的艾玛,辛巴十分活泼,对一切都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乔安娜带着两个孩子外出时,辛巴渐渐不满足于仅是乖乖跟在母亲身后,身边的世界精彩纷呈,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专心找着猎物的乔安娜对身后的一切浑然不觉,要不是听见艾玛焦急的叫声,她也许一连走出上千米还发现不了异常。

    回头见幼崽少了一只,她赶忙带着艾玛折返,一边走一边发出呼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开了成年母兽的照看和保护,连胡狼都能对幼狮的安全造成威胁。辛巴才那么小,暴露在平原上的时间越久,幸存的希望越渺茫。

    乔安娜几乎都要急疯了,好在一声呼唤落下,路边的长草里发出熟悉的细幼叫声“妈咪”

    幼狮急急地应和着,一瘸一拐地跑出来,钻到她肚子底下。

    辛巴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垂头耷耳,默默低头舔着疼痛不已的伤口,不敢跟平时一样向母亲寻求安慰。

    这番经历教会了他宝贵的一课就算对什么东西再好奇,也不能贸然离群探险,否则,吃了亏都没人撑腰。

    乔安娜很生气,但看到儿子还在流血的一只前爪,火气又变成了担忧。

    “怎么弄的”她问。

    辛巴的底气又足了起来,蹭蹭乔安娜的侧腹,望向早先待着的草丛“那个”

    乔安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只黝黑的短腿生物蹲在草丛里,黑色的小眼睛如临大敌般瞪着,察觉到花豹的注视,紧张地弓起脊背,身体后半部分长着的棘刺竖立起来,发出“沙沙”的抖动声响。

    辛巴贴着乔安娜,冲草丛里的生物“嗷”了一嗓子,又被对方恐吓性的前扑吓得退回来,扭头告状“这只蜜獾长得好奇怪毛好尖的”

    崽,你的记性不太好吧

    乔安娜扶额,纠正道“这不是蜜獾,这是豪猪,那也不是它的毛,是刺。”

    辛巴不太在意那些,他举起因为好奇的试探被重重扎了一下的爪子,委屈巴巴地控诉“妈咪,疼”

    那乔安娜能怎么办呢

    还不是只能当好靠山,帮受欺负的儿子出这口恶气。

    乔安娜有严重的绒毛恐惧症。

    有什么比一个绒毛恐惧症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长了毛更可怕呢

    当然是发现自己不仅长了毛,还有了两个毛绒绒的小崽子。

    最初近距离看着自己的前爪,乔安娜都能浑身僵硬到几近晕厥。更别说肚皮底下还有两只出生不久的小豹崽,眼睛还没睁开,毛量倒是旺盛,小老鼠般嗯哼着在她身上拱来拱去。

    她一度自暴自弃,想冒险试试能不能死回去,可便宜崽子明显无法离开她独立生活,怎么说都是两条鲜活的小生命,隐隐作痛的良心让她最终还是认命接受了喜当妈的事实。

    要不怎么说母爱是一种奇妙的强大力量,茹毛饮血在补充营养奶孩子面前成了不值一提的考验,帮助排泄也做得顺理成章,虽然一天要漱个十几遍口,鸡皮疙瘩经久不息,但好歹是把崽子们拉扯到了能圆滚滚遍地跑的年纪。

    乔安娜不清楚舔毛是不是猫科动物与生俱来的本能,她从没给自己或两只崽子理过毛,但崽子们路都走不稳就会舔毛,把彼此清理得干干净净油光水滑后又来舔她。

    她真的怕了它们边舔边蹭最后滚成一团的坏习惯,借口要捕猎溜出门,晃荡了一圈,抓了两条鱼填饱肚子,再慢悠悠地折回去,就看见了一只陌生的公花豹。

    雄性花豹的领地会与多只雌豹的领地重合,乔安娜撞见过两次自己领地的大地主九成是她便宜崽子的便宜爹而这只雄豹,比原本的领主更加年轻、健康、体格健壮,有足够的资本夺下这片领地。

    他大概也这么做了,因为他耳朵上还带着崭新的撕裂创伤,却大大方方占据了被乔安娜当成家的歪脖子树,见乔安娜返家,骄傲地伸了个懒腰,跳下树迎过来。

    乔安娜呆滞了有一阵,才后知后觉地辨认出对方叼着的那具血淋淋的小尸体究竟是什么生物。

    她的幼崽,会在树荫下嬉戏打闹、孜孜不倦地以肢体语言表达对她的亲昵的两个小崽子,就这么成了雄豹权利更替的牺牲品。

    她先是为食肉猛兽对同类也毫不留情的凶狠残暴感到心惊,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怒火,直将她对绒毛条件反射性的排斥畏惧烧得一干二净。

    顾不上对手比自己大了一整圈,她竖起颈后的毛发,绷紧肌肉,抬爪就给了放下幼崽尸体凑过来准备舔毛向她示好的雄豹一巴掌。

    即使是公花豹打架,互相之间也会留有余地。雄豹没料到这妹子出的并不是打情骂俏式的喵喵拳,粗壮有力的肉掌带着尖利的爪子,以十成十的力道呼到他脑袋上,直接把他扇懵了。

    他一脸懵逼地挨了几下,伤口重新撕裂的剧痛唤回神志,赶忙向后跳开,背起耳朵,咧嘴皱鼻,从喉咙里发出威慑性的低吼。

    作者有话要说  乔安娜还没变成花豹之前是英国人,欧洲大国也是非洲狩猎的既得利益者,不说大肆宣扬狩猎光荣,总归不会有太多负面消息,所以乔安娜真以为是合法的。

    本篇相关可参考百度资料滴血的象牙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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