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私情
秦夫人落座之后微微抬头不着痕迹的打量坐在上首的女儿, 见她容色越发娇媚, 同皇上也是颇为和睦的样子，方才放下了一颗心。
虽然这些日子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都是说元儿如何得宠如何风光，没亲眼见着到底不能安心。
席间众人纷纷悄悄看向那位近来风头盛极的熙妃娘娘, 见她端坐上首，虽长相明艳，举止却是半点挑不出错来, 全然不似流言中所说那般狐媚作态。
只能感叹, 不愧是太傅大人教导出来的孙女。
再想到今日琼林宴的主角之一, 今科状元郎秦越泽亦是熙妃娘娘的大哥，不由向秦尚书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这样出色的一对儿女, 秦尚书有福啊。
任由其他人心思各异的视线在自己这边来回逡巡，秦怀妩身着莲青色宫装, 额间一朵盛开的寒梅，神色坦然自若, 眼中含着微微的喜悦。
傅瑜景的视线也总是不经意间扫向她，那点额黄还是今晨傅瑜景一时兴起亲自给秦怀妩描画的，倒是衬的肤色更白嫩了些。
收回目光，示意李安传此次琼林宴的主角进来。
众人眼前不由一亮, 瞬间便理解了昨日京中那些个为美男子疯狂的女子。
为首的正是秦家大少爷秦越泽，一袭状元红袍, 面若冠玉, 风度翩翩, 好一个芝兰玉树的少年郎。
其后跟着的探花又是另一种清隽文雅，书生气质浓厚又不显迂腐，难怪得了皇上看中。
至于那位榜眼，在这二人的衬托之下倒是显得没这般出色，但也同样是个相貌周正的才俊。
秦怀妩看着眼前这几人，再轻飘飘的瞥了傅瑜景一眼，他当真不是看着脸来选的
“学生秦越泽。”
“学生何文霖。”
“学生言珣。”
“参加皇上。”
“平身。”
“三位今日可是这宴会的主角，不必拘礼。”
秦怀妩见他们场面话一套接一套，颇有些无趣，随意的环视四周，突然发现向来温柔如水，又愁雾笼罩的云妃神色间闪烁不定，显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仔细看了她半晌，到底猜不出缘由来，秦怀妩也便不再理会。
她对这位云妃娘娘印象还不错来着。
终于将场面话说尽，傅瑜景瞥到那女人不耐的神色，吩咐开宴。
流水般的珍馐美酒呈上来，秦怀妩随意的饮了几杯酒便无甚兴致。
百无聊赖的看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大哥，估摸了下时辰，眼巴巴的望着傅瑜景。
又眼神示意自己母亲那边。
傅瑜景只作没看到，晾着她。方才还敢拿眼睛瞪着朕，这会儿知道求朕了
秦怀妩见他当真不应，撇撇嘴，抬手招来妙香妙云，“本宫觉得有些发闷，咱们出去走走。”
“娘娘，方才奴婢在外边同那些宫女太监聊天的时候听说，咱们大少爷昨日游街时差点没能全须全尾的回去呢。”
秦怀妩微微挑眉，颇感兴趣的道，“可是街上女子太过热情”年轻英俊又家世显赫的状元郎，怎能不叫人向往
“是啊听说当时场面可壮观了，街道两旁围满了人，大少爷险些被那些个小姐们给拉下马来，幸亏还有两位同行的榜眼和探花郎替他分担了些青睐去。”
想到那副情景，秦怀妩不由轻笑出声，“大哥也有那般狼狈的时候，可惜本宫未能得见，想来大哥走马游街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定是叫人移不开眼的。”
妙云见娘娘似乎有些失落，忙道，“娘娘可见了方才小少爷那般别扭的模样奴婢瞧着好似长高了些 。”自然也瘦了，只是这点还是不必提了。
“他已入了学堂，与外人相处多了，懂的自然也就更多，日后自然明白本宫的难处。不过上次托人带回府的小书包，也不知他喜不喜欢。”那可是费了自己好大的工夫才制成的。
“娘娘送的东西，小少爷何曾有过不珍惜的时候”
秦怀妩笑笑，沿着御花园中的碎石小路慢慢行走。
想着回到席上也是无聊，正打算再往前走走。
突然听得前面假山后似有动静，示意妙香妙云二人切莫出声。
秦怀妩轻轻走过去，隐隐约约似听到一阵女子的啜泣声。
不觉靠的更近了些。
却在闻得另一道男声时心底一惊。
“你又何必如此”女子声音似饱含痛苦。
“只是，只是想见你一面罢了。”
“我该回去了，日后你也莫要再托人送信来，咱们无事不要再见了。”
听到这里秦怀妩已暗自后悔，悄悄拉了拉妙云二人，示意赶紧离开此处。
转身时却发现裙摆被缠住，妙云忙俯下身为她处理。一时紧张竟是半晌未能解开。
假山后女子决绝的态度与暗含警告的语气终于劝退了男子，只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秦怀妩心中一跳，神色不妙的看着假山后渐渐走出的满脸泪痕，不胜娇柔的白色宫装女子。
女子见到这主仆三人，立时僵在原地，面色惊慌。
“云妃娘娘。”
秦怀妩无奈的开口。
终究还是没能躲得开。
“熙，熙妃姐姐。”
“今夜御花园风景甚美，本宫一时入迷竟走到了此处，偶遇见同样出来散心的云妃妹妹，也是有缘。云妃妹妹可要一道回去”却是半句不提方才听到的那些话。
云妃惊疑不定的看着熙妃，不确定方才的对话被她听见了多少，也不知是否被她听出了那人的声音
不过，自己同熙妃娘娘向来无冤无仇，既然此时她已递了个台阶来，又似乎全然不知的模样，也只得相信她。
“妹妹也是行到此处找不着回去的路了，这才徘徊在此。还得多谢熙妃姐姐前来解围。”
“好说。”
没想到这后宫里最与世无争的云妃娘娘竟是有着旧情人在，皇上的头顶可真是绿的让人不忍啊。
秦怀妩偷偷笑道，难怪方才席间见她那般神态，竟是如此。
今日之事反正也只有这几个人知晓，妙香妙云没自己示意不可能说出去，而云妃更是不可能自曝丑事。
自己权当不知道便是，否则戏没看成，牵扯进去可不是好玩的，此事太过棘手。
傅瑜景那个臭男人又重面子又专横，云妃这么个美人，若是因此香消玉殒可就不美了。
何况方才听那模样似是男子有意纠缠，云妃已决心放下过去。
妙香上前搀扶着云妃，几人往回路而去。
妙云却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男子离去的方向，方才那声音
待她们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不远处的树根下隐隐露出一角裙衫，裙衫的主人消化了片刻方才发生的事，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笑意。
一路上云妃已整理好情绪，只是到底眼圈仍有些红肿。
傅瑜景见她二人一同回来，云妃神色有异，而秦怀妩除了面色被风吹的泛白了些其他倒无甚不妥，便也不多关注。只将李安招近前来嘱咐了几句。
秦怀妩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仍是被众人簇拥着推杯换盏的三人，见大哥被人连番灌酒，微微皱眉。
往母亲那边看一眼，正对上渊儿的大眼珠子。念头一转，秦怀妩悄悄给弟弟使了个小眼神，又点了下大哥的位置。
渊儿撇撇眉头，本少爷还在生你的气呢
见状秦怀妩默默递了个失落又难过的眼神过去。
想到姐姐一个人嫁到宫里来，还要整天伺候别人，渊儿暗骂自己不懂事，还跟姐姐置气。
于是扭头冲母亲道，“母亲，我去看看大哥。”
秦夫人闻言倒是眼睛一亮，渊儿小孩子倒是可以上前将泽儿“解救”出来，童言无忌，又有着元儿在，想必皇上也不会多加怪罪。
点点头，“去吧，切莫失礼。”
渊儿自食案后蹬蹬爬起来，迈着小短腿往人堆里去。
“诸位大人还望行个方便，兄长不胜酒力，一会儿还得护送母亲回府，怕是不能再饮，不如来日诸位到我秦府，定当盛宴款待。”
小小的人儿偏偏作那老成的夫子模样，言辞文绉绉的，瞧着便逗乐。
秦越泽见是渊儿，心中微暖，便也顺着台阶而下，“诸位大人今日可是将秦某一番好灌，过几日家中设宴，秦某可要好生回敬才是。”
众人见这兄弟二人一个风流英俊一个灵动聪颖，且言语得体，便也纷纷笑着打趣，到底不再劝酒。
渊儿见状得意的回头冲姐姐嘟了嘟嘴，秦怀妩看的忍不住轻笑。
“爱妃今日倒是活泼。”
上首传来傅瑜景低沉的声音，秦怀妩心情愉悦，也不介意他的调侃，“臣妾这不是为皇上喜得良才而高兴嘛皇上之喜亦是臣妾之喜。”
哼，巧言善辩。
傅瑜景睨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却听得那边再次传来喧哗。
“状元郎今日可不能就这般将咱们打发了，这可是专为你而设的琼林宴，怎能不一饮尽兴来，本世子陪秦兄喝几杯”
厌恶的看了眼那不怀好意的傅曜辉，秦怀妩微微蹙眉。
其实大哥酒量颇好，只是秦家向来家规极严，也不允许自家子弟在外有所失态。再则大哥酒量好却并不爱喝酒，这才是自己方才让渊儿前去的原因。
原本围着秦越泽等人的官家子弟们见是礼亲王世子，这才想起来此次好似傅世子也参加了春闱的不过看这情景应是名落孙山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身为亲王世子却要去参加科举，偏偏还毫无建树。
是以这会儿大家也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这二人对上，有机敏的看了眼熙妃娘娘和皇上的位置，见那二人毫无反应，不由心底踌躇。
秦越泽见他执意要与自己喝一场，微微一笑，也不拒绝，示意渊儿回去坐好。
欣然同傅曜辉喝起酒来。
来得正好，只是希望到时候莫要后悔才是，自己那份“大礼”可备了许久了。
视线越过傅曜辉，看向他身后某处，秦越泽悠然举杯，“傅世子，请。”
前些日子傅曜辉一直被礼亲王关在府中，不许去见成敏儿，本已准备的差不离的春闱却是因着此事耽搁了，整日里便是想着敏敏的伤势。
今日见着秦越泽春风得意的模样，还有他那如今已高高在上，宠冠后宫的好妹妹，只觉受了极大刺激，一时心中激愤，便想着为难他一番。
熙妃娘娘总不至于因着这点小事便求皇上出面吧若是如此，那才是好玩的紧了。
却不曾想到秦越泽也是等了他许久。
那日他同元儿便说过，定要给这人一个教训。
只是碍于他被关在府中，这才不便下手。
如今送上门来了，岂有放过之理。
这等世家子的争锋，何文霖同言珣自是没有参与的余地，也不会跟着起哄，因此也就站在旁边围观。反正秦兄定是不会有事的。
酒过三巡，秦越泽仍是眸光清明，不过双颊泛了些红晕而已。傅曜辉却是已有些扛不住，一旁的人起哄道，“傅世子这便醉了吗秦公子看上去可像是还能再战几局的。”
傅曜辉本已醉的神志不大清楚了，闻言更是找不着东南西北，“喝便喝”
也是因着礼亲王今日不在他才敢如此行事，否则，早已被拖下去了。
跟在傅曜辉身旁一同进宫来侍奉他的小厮见他已实在醉的不清，忙上前劝阻，“世子爷，不能再喝了，回去后王爷该生气了。”
说着便将傅曜辉搀扶着转过身，却被傅曜辉猛地推开，随着傅曜辉的动作一副小巧的画卷掉落在地上，缓缓展开。
小厮满脸惶恐，忙跪倒在地，“世子爷息怒”
早已有好事者将那副看着便不同寻常的画卷拾了起来。
“傅世子你的画”那人却在看清画卷内容时面色陡然涨红。
如同手被烫到一般，立时将其扔掉。
其余众人见他这般反应，也好奇的凑上去，接着便一个个面色尴尬。
秦越泽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跟着上前，作势看了眼那画，“没想到傅兄竟有如此爱好，当真有辱斯文啊。”
傅曜辉仍是头脑不大清醒，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说那东西是从自己身上掉出来的，自己分明没有带出来过
不对，糊成一团的脑子总算回过味来，连忙要去抢回秦越泽手中的画卷。
秦越泽灵活的避开他，“傅兄何不为大家介绍一番这画中人是谁怎的看起来如此眼熟呢”
其他人分明也是看出了的，只是都不如秦越泽这般敢说出口罢了。
“还给我”
虽然不知道这画怎么会在此处，但绝不能被人看了去。
秦怀妩好奇的看着大哥同傅曜辉似是起了争执，想起曾经大哥说的那番话，眼珠子一动，看向傅瑜景。
见她如此好奇，摆明了看好戏的模样，傅瑜景想到那日在京城街头发生的事，心中也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便出声道，“发生了何事”
秦越泽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画卷交给了李公公，瞥了傅曜辉一眼，“回皇上，方才傅世子无意间掉落了一副画卷，我等看那画上内容不堪入目，这才同傅世子起了些争执，还望皇上勿怪罪。”
傅瑜景自李安手中接过那画卷一看，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看清落款之后随手便扔在地上。比之熙妃的画技却是差了不知多少。
“傅世子既是有了心仪之人，托人上门提亲便是，何必作出这等，这等下流之事。”傅瑜景语气并不算好。
傅曜辉已然明白今日是被人算计了，至于幕后之人，不是昭然若揭了。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也逐渐开始转动，最终咬牙道，“皇上恕罪那画中女子并非特定之人，不过是，不过是微臣闲暇时为解闷作来自娱自乐的，今日入宫时想是没注意便带进来了，还请皇上宽恕微臣御前失仪之罪。”
傅曜辉很清楚，若是自己矢口否认这画并非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秦越泽定会毫不犹豫的指出那画中女子便是敏敏。
思及此，怨毒的握紧了拳头。
傅瑜景不悦的皱眉，“这等污秽之物也敢随便带在身上，还擅自带入宫中，朕看你是越来越不知轻重”
“朕便罚你回府闭门思过一月，抄写清心咒十遍。”免得脑子里整日净装着些坏水。
方才那画已被在场许多人看了去，虽然画上男女面容模糊，但那男子神态却是显见的傅曜辉本人。
至于女子嘛，即便未曾见过，猜也能猜到了。
傅曜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太监请出了御花园。
秦怀妩方才虽是为着配合大哥看好戏，但着实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听傅瑜景这语气，还有众人诡异的神色，转瞬便明白了那画上的内容。
睨了眼面带怒色，一本正经的傅瑜景，秦怀妩眼中含着几乎毫不掩饰的揶揄，你们傅家的男人莫不是都有这特殊的癖好不成
傅瑜景眸带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秦怀妩这才撇撇嘴扭过了头。
柳妃面容清冷的坐在席间，冷眼看着秦家大少爷方才算计傅曜辉的一幕，这秦大少爷倒是个爱护妹妹的。
垂下眼睑，遮住眸中情绪。
相较于熙妃，她对家人倒是没有那般的思念不休。毕竟入宫本就是她的夙愿。
这时李安公公却是走到秦怀妩身边，“娘娘，皇上让您去旁边的暖阁里稍候，秦夫人待会儿就到。”
闻言秦怀妩惊喜的嗔了傅瑜景一眼，既是都安排好了，方才还故意戏弄自己。
傅瑜景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以后还听不听朕的话了
心愿达成，秦怀妩不再理会他，无情的转身往离此处不远的暖阁而去。
待见到母亲和弟弟时心中激动自是难言。
“渊儿今日表现非常不错，很有咱们秦家小公子的气度呢。”摸摸弟弟的小脑袋，秦怀妩毫不吝啬的夸赞。
扭了扭身子，到底没有躲开，渊儿闷闷的道，“姐姐莫要再将渊儿当小孩子，先生说男子汉的头不能随便给别人摸。”
好笑的瞥他一眼，秦怀妩断然收回手，“好吧，既然我们渊儿已经长大了，那姐姐不揉你便是。不过想来长大的渊儿也不再想要姐姐特地给你带的梅花烙，还有翠玉糕了。”
抿抿唇，渊儿挣扎片刻，仍是没点头。
秦夫人看不下去了，“你做姐姐的还耍弄欺负渊儿，也不知羞。”
挽住母亲手臂，秦怀妩撒娇道，“看来女儿不过离家月余，在母亲心中已是没有半点地位了，甫一见面便这般训斥女儿。”语气十分委屈。
捏捏她的手心，“促狭鬼连母亲也要调笑”
“不知祖父身子可还好”
“还好，也就是些老毛病了。倒是那个女人，这病了一整个冬天，反反复复，至今也不见好。”
皱皱眉，秦怀妩疑惑道，“怎会如此”
平心而论自己确是盼着林姨娘早点消失的，不过，念及秦清雅，到底有一丝为难。
“母亲还是给她请上好的大夫看看吧，至于能不能熬过去，就是她自己的命了。咱们已是仁至义尽。”
“这母亲还不知道我给她请的自是城中有名的大夫，自己不见好与我何干”
说到这，“清雅那丫头入宫以来可还好”
“应是不错的，她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只要安分守己，也无人会去动她。”
“光说那些不相干的人了，你呢同皇上如何”今日他二人眉眼官司虽隐蔽，却到底瞒不过有心人的。
席间自有不少人注意到熙妃娘娘同皇上之间那股微妙的氛围。
沉思了片刻，秦怀妩才道，“挺好的，皇上目前仍是十分宠幸我的，暂时应是没有大碍。”
何况自己怎么也是他第一个女人，傅瑜景那人虽心性冷酷，却到底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自己日后便是失宠了，想必顶多也就日子不如现在光鲜，安全应是无虞的吧
这些想法却是不能告知母亲的，否则又该为自己担忧了。
时间到底有限，母女二人只谈了一炷香工夫便有人来催。
算算时辰宴会也该散了。
秦怀妩回到席上，送走傅瑜景便回熙和宫了。
临走时傅瑜景看自己那个眼神想想便觉身子发热，今夜想必又是个不眠夜，念在他今日行事颇对自己心意的份上，今夜便少折腾他几分。
而另一边，雅嫔怔怔的望着烛台上莹莹的火光出神。
今夜宴上自己一直偷偷的看着他，却从始至终未曾得到半点视线。
皇上的眼里，除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旋涡，便是瞥向嫡姐时的片刻亲昵。
虽早已明白，却在亲眼见到时，仍是窒息不已。
阿云此时走了进来，“娘娘，小环托人传信来了。”
闻言雅嫔眼中陡然一亮，“她说了何事可是姨娘的消息”
小环便是雅嫔临走时安排在林姨娘身边的丫鬟，是阿云一个同乡的女儿。
“是，小环说姨娘如今身子已大好，与以往康健时无异了。”
“那便好，那便好。”
“只是，”阿云神色有几分犹豫，“小环还说，当初夫人请的大夫似乎有些问题。”
面色陡然一变，雅嫔断然否决，“不可能夫人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奴婢也不愿相信，但是这是小环传来的消息”
瘫坐在榻上，雅嫔神思恍惚，也不知到底是信了没有。梦笔阁免费小说阅读_www.meng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