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因果报应

作品:《庶女识丁

    封后的第二日,陆月白便去了趟乡下,见了赵师傅他们。

    与他们问候过一阵,陆月白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她说,不知为何,自己近来竟变得悲天悯人,一想起那些受人欺辱却得不到帮助,或是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心里就难过不已。所以她想寻一些可靠之人,专门建立一个组织,去帮助这些人。

    然而若朝中择人,则难免会有贪心之人乘虚而入。但赵师傅,文润文盛,还有阿秀便是她最信任的人。他们善良,淳朴,刚正,是她可以托付重任的人。

    陆月白拿出自己第一年皇后的一半俸禄,又派了若干人手协助。她再三嘱咐,宁枉勿纵。只要看着可怜,便给予适当的帮助,切莫因旁人的舌根混淆视听,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要去听。

    可怜是可怜,可恨是可恨,在陆月白现在看来,这是两码事。

    在穿越之前,陆月白也曾十分憎恨一个人。那便是自己小学的数学老师,她不懂得如何尊重学生。对成绩好的,关怀备至;对成绩差的,肆意辱骂。她恨她,恨到骨子里,哪怕时隔二十年,依然不减半分。

    但她也曾想过,倘若这个数学老师真的遭了报应,沦落到无家可归,食不果腹的地步。她坐在垃圾桶旁啃着一个发霉的馒头,自己会怎么做?

    落井下石?

    不,她最后认定,自己不会这么做。或许,她会去隔壁包子铺买两个新鲜的,热气腾腾的肉包施舍给那个数学老师,让她不要再吃发霉的馒头了。另外,还会再给张面额一百的大红条。

    倘若真的要二次报复,她亦想好了计策。她会托自己的好友,替自己天天给那数学老师送肉包,送钱。待有朝一日,她视自己那好友为大恩人,并向恩人吐槽自己的不堪时。恩人则会云淡风轻地告诉她,其实她幕后的恩人,是肖青青。

    想到此处,陆月白狡黠一笑。

    她笑着望着阿秀,她很庆幸,很庆幸帮助了她们母女。陆月白从阿秀怀中抱过隐儿,温柔地看着,最后她道:“推己及人,你们一定要替我做好这些事。”

    赵师傅他们郑重地点头答应,陆月白望着似笑非笑的隐儿,同她说道:“等你长大了,也一定要心怀慈悲,一定要善良。”

    御书房——

    刘珩没如往常一样批阅奏折。而是让小太监斟了壶贡茶,他悠悠地坐着,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宰相陆惠进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

    刘珩放下茶盏,道:“哦,国仗免礼吧。”

    陆惠起身后,刘珩又给他赐座。

    即便陆惠国仗的身份名副其实,但他看刘珩的目光依旧有些闪烁。因为曾经,自己毕竟亏待过陆月白。

    “陛下召微臣前来,不知有何事?”

    刘珩仍是对他客气地一笑:“今日朕宣国仗前来,不为国事,只为家事。”

    陆惠一怔,随即神色透出些尴尬。

    “陛下请讲。”

    刘珩缄默了片刻,方道:“那朕就直说了。朕打算追封皇后的生母白氏为一品诰命,以慰她生前所遭受的艰辛。”

    陆惠呼吸一滞,自然明白刘珩话中的意思。但他仍是先说了句:“臣多谢陛下。”

    刘珩语色平缓:“不必言谢,朕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后。朕就不拐弯抹角了。国仗,听皇后说,她从小就和她母亲在相府受尽欺辱,却从来没有人站出来为她们母女说句话,这可是真的?”

    陆惠脸一红,目光闪躲。刘珩这一问,令他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刘珩道:“朕相信皇后不会说谎。那好,国仗,朕就问你一句。皇后虽是庶出,却也是你的亲生骨血。她的母亲白氏,虽出身卑微,却也和你有夫妻之恩。在她们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你是如何做到对她们视而不见的?”

    陆惠内心惊然,忽地跪倒在地:“臣知罪,还望陛下恕罪!”

    刘珩望着他,淡淡言道:“你该请求恕罪的那个人,是皇后,以及她的生母白氏。朕再多说几句,身为父亲,对子女厚此薄彼,是为不慈;身为丈夫,妾室受尽欺辱却不闻不问,是为不义。国仗,你可曾有一丝的愧疚?”

    陆惠哑口无言,不知如何答对。

    刘珩继续言道:“朕爱皇后,不允许她心中存有任何的遗憾。她之前在相府受尽苛待,朕本该重重地罚你们。但顾及你是两朝元老,又对大泽忠心耿耿。所以朕决定对你罚俸三年,你觉得如何呀?”

    其中利害,陆惠心知肚明,他感恩戴德:“臣无异议,谢陛下恩典!”

    最后,刘珩想了想,道:“还有,据朕所知。在相府最苛待皇后母女的,是你的夫人柳氏。国仗挑个时间,带柳氏去给皇后赔个礼道个歉吧!”

    陆惠连连答应:“是,臣遵旨!”

    “相爷,你可有问问皇上,什么时候可以放了月瑶?”柳氏跟在陆惠身后紧盯着他问。

    陆惠蓦地停住脚步,他转过身来,板着张脸。对柳氏的无可救药充斥着不满。

    “陆月瑶作出这样的事情,陛下留她性命已是法外开恩。你还想着放着出来?我告诉你,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去给皇后好好赔个罪,别的就不要再多问了!”

    柳氏哭着:“相爷,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月瑶可是你我的亲生女儿啊!那个陆月白,她就是小人得志!好,你不替月瑶说情是吧?那我去寻我那大哥二哥,好歹他们也算是朝中的功臣!”

    陆惠用力地扯住她,愤愤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是非要把陆家搞垮你才甘心嘛?我话说的还不明白吗?想要月瑶好,先去向皇后道歉!”

    谁知柳氏根本说不通,嚷嚷起来:“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向陆月白这个小贱人道歉?!她现在就是小人得志,小人得志!”

    “你……”

    然而此时陆惠和柳氏所处的地点,就在陆月白寝宫附近。陆月白闻声赶来,见到陆惠和柳氏,故意挑眉问道:“本宫方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本宫小人得志,嫡母和父亲可曾听到了?”

    “参见皇后娘娘!”陆惠照规矩行礼,但柳氏却不识时务。她同陆月瑶一样,见到陆月白就浑身不适。这会再加上女儿被囚禁,更是失去了理智。

    “陆月白,别以为你当了皇后我就怕你!你快把月瑶还给我,快把月瑶还给我!否则,否则我就跟你拼了!”柳氏失了态,竟伸手就要向陆月白扑去。

    陆月白皱了皱眉头,未待她吩咐,就已有侍卫将柳氏捉住。只见陆月白眼神一凌,呵斥道:“放肆,你这泼妇竟敢对本宫无礼!来人呐,将她带到本宫宫里去!”

    柳氏被押进殿内,可她不依不饶。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觉得自己在陆月白面前应当高人一等。

    “陆月白,你有什么资格囚禁月瑶?你有什么资格让她替白氏那个贱婢抄经?我告诉你,你快放了月瑶,否则你会遭报应的!”

    面对柳氏的无理取闹,陆惠已是心力交瘁。他忽然觉得心口沉闷,没有对策,只是将气重重地叹了一遍又一遍。

    陆月白只觉得眼前的疯女人可笑至极,难怪陆月瑶会是这个样子。这皆得益于她有一个这样的好母亲。

    “本宫有什么资格?呵呵,就凭本宫是一国之母,就凭陛下是本宫的倚仗。柳氏,你欠我娘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既然你今日仍是执迷不悟,那我们不妨将这笔账好好算一算!”

    陆惠扑通一声跪下:“还请皇后恕罪。这段时日因为月瑶的事,柳氏已有些神志不清。所以她冒犯皇后乃是无意,您就让老臣带她回去,老臣定好好管教!”

    柳氏根本不买陆惠的账,声色尖锐,和泼妇一般:“我才没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老头,哪个女儿当了皇后你就巴结哪个!什么都别说了,我今天就要和这个小贱人拼了!”

    陆月白这才被惹怒了,她厉声下令:“来人,把这个贱妇给我押到里面去!”

    进了偏殿,陆月白指着一个高高供起的牌位:“柳氏,你看到了没有?那是我娘!她生前受尽你的欺辱,如今,该是本宫替她讨回来的时候了!”

    陆月白情绪激动,望着柳氏不可一世,不愿自省的嘴脸。她忍不住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亦恨得咬牙切齿:“柳氏,你给我跪下!磕头!磕上一百个,不满不许起来!”

    柳氏那轮廓刻薄的唇角溢出了血丝,她不屈服:“陆月白,你敢打我?你休想……”她还想再说下去,谁知一侧的陆惠已是忍无可忍,也同样给了她一个耳光,并大声吼道:“磕!你给我磕!”

    陆惠是个聪明人,陆月白已是大大地给他们留了余地,只要他们够识时务。

    柳氏愣了,待她反应过来,便哭喊着:“陆惠,你……你……”

    陆月白宫里的侍卫已作出一副不磕就要动手的模样,柳氏被迫跪拜白氏牌位。

    柳氏回到相府后,神智一日比一日恍惚。她真的疯了,每到晚上她不是在房间里用尖细的声音痛骂陆月白,就是在那哭哭泣泣,呼唤着女儿陆月瑶。

    陆惠对此痛心疾首,终于有一日幡然悔悟,他摇头念叨着:“报应啊,报应啊……”

    柳氏每日的叫骂声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腐儒钟御史耳中。钟御史恪尽职守,向刘珩参了相府一本,说是宰相陆惠的夫人每夜都痛骂当朝皇后,实在是有所不妥,希望刘珩能处理此事。

    刘珩却毫不在意,他笑道:“人都已经疯了,就随她去吧。若朕同疯子计较,那便是朕的笑话了。”

    陆月白闻此消息哈哈大笑:“钟御史倒是对事不对人,这样的人好呀!以前的事,本宫就不同他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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