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家族.
第六百八十章.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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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难道这么轻易离开了赵府？为何没有继续留在赵俊臣身边？！你、你必须要留在赵府！”
苏长畛瞪大眼睛看着苏秀宁，好像是苏秀宁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见到苏长畛这般态度，苏秀宁与湘姨皆是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苏秀宁，见到苏长畛的心喜意顿时是一扫而空。
苏秀宁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爹爹，赵大人既然已经答应了出手搭救苏家族人，女儿为何还必须留在赵府？爹爹你一定要让女儿成为妾室不成？”
湘姨乃是苏长畛的外室，最是明白妾室的地位卑贱，同样是心不满，问道：“老爷，苏家族人已经是可以获救，事情已经是妥善解决，你为何还非要逼着秀宁进入赵府？难道老爷当真不知道妾室是怎样的地位？秀宁乃是你最宠爱的女儿，你当真忍心？我已经打听过了，赵府的那位如夫人可不是一位好对付的！”
苏长畛沉浮宦海多年，自然是发现了她们的情绪变化，语气顿时是软了许多，但态度依然是没有任何变化。
苏长畛知道苏秀宁心软，向来是不擅长拒绝，用一种悲戚的语气劝说道：“女儿，我的好女儿，爹爹也知道这件事太为难你，是爹爹对不起你！但你也要为你的兄弟侄儿们考虑一下，咱们苏家族人大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大都没有一技之长，家产尽数被朝廷抄走了，你那些兄弟侄儿们算是逃脱了发配边疆、贬入乐籍的命运，但他们今后又要靠什么生活？难道让他们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不成？所以，女儿你一定要留在赵府，唯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救下苏家老少，否则只是让他们脱离了火海，却又将他们丢进刀坑啊！”
听到苏长畛的劝说，苏秀宁沉默不语。
苏秀宁很厌恶苏长畛这种“牺牲自己造福苏家”的态度——这绝不是苏长畛第一次打算牺牲苏秀宁了——若是旁人也罢了，但苏长畛乃是她的亲生父亲，不免是让人心寒。
但出的，苏秀宁对于苏长畛的安排并不没有太多的抗拒。
事实，苏秀宁的心底某处，甚至还有一种轻松感。
因为，苏长畛的这些安排，让苏秀宁找到了一个理由——让她可以再次接近赵俊臣的理由。
赵俊臣今天慷慨答应了苏秀宁的恳求，却没有向苏秀宁索要任何东西，反倒是表现出了一幅“缘尽于此”的态度，已是不打算再与苏秀宁见面了。
赵俊臣的这种表现，既是让苏秀宁感到轻松、也让苏秀宁隐隐有些失落，看似是逃离了成为妾室的悲惨命运，但苏秀宁的未来人生也彻底失去了方向，尤其是苏秀宁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抗拒赵俊臣、甚至还认为赵俊臣是一个可靠归宿的时候，这种失落感也更加强烈了。
也正因为如此，听到苏长畛的劝说之后，苏秀宁固然是不喜欢苏长畛随意牺牲自己的态度，但并没有太过抗拒苏长畛的安排，只是心情有些矛盾。
见苏秀宁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苏长畛心情满是紧张，再次说道：“秀宁，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遭受苦难不成？爹爹已经是命不长久，难道要让爹爹死不瞑目吗？”
苏长畛很清楚自己已是死罪难逃，所以他对苏家的前途命运也更在意了，如今他身陷牢笼，完全不能逼迫苏秀宁，只好放下父亲的尊严、摆出一幅悲戚的模样连连开口恳求，但一切还要看苏秀宁的态度。
最终，苏秀宁并没有马拒绝苏长畛，只是她看向苏长畛的目光已是愈加冷淡。
苏秀宁缓缓说道：“赵大人并非像爹爹你想象一般容易为女色所诱，他愿意出手帮助女儿，全是顾念着曾经的情谊，但他出手相助之后，已是尽了缘分，若是女儿再去纠缠不休，反而会引来赵大人的不喜。”
见苏秀宁这般说法，似乎并不抗拒自己的劝说，苏长畛顿时大喜，连忙说道：“也不必刻意纠缠，只要时常寻些由头去见一见他好，长期相处之下，只要秀宁你稍稍主动一些，不怕他不钩！”
听到苏长畛的建议，苏秀宁表面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冷淡之意非常明显，但心则是隐隐一动。
外边牢房里那位名叫郭敏的犯人，岂不正是她与赵俊臣再次见面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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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畛的种种表现，终究是让人心寒。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所以苏秀宁很快离开了苏长畛的牢房，但她表示自己明天还会来牢探望苏长畛。
苏长畛终究是她的父亲，眼看着命不久矣，苏秀宁依然要遵守孝道。
见到苏秀宁的这般表现，苏长畛心情满是复杂，却也是莫可奈何，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在牢头的带领下，苏秀宁沿着原路离开，表情沉默着，但眼神却是不住有些波动。
一旁，湘姨乃是外室，终究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陪在旁边轻声劝解着。
然而，当几人走到郭敏的牢房门外，苏秀宁突然停下了脚步，并且向着郭敏看去。
很显然，趁着苏秀宁与苏长畛谈话的时候，牢头已是狠狠教训了郭敏一顿，所以郭敏此时的形象要刚才还要狼狈许多，身还多了几处鞭子血痕，有气无力的躺在牢房里面，完全失去了动弹的能力。
不过，他依然是强撑着，是希望再见一见到苏秀宁。
见到苏秀宁在牢房外停下了脚步、双眼打量着自己之后，郭敏顿时是激动了起来。
郭敏耗尽了自己仅剩的力气，用沙哑的声音再次说道：“赵大人……我要见赵大人……”
与刚才不同，郭敏遭到了一顿毒打，身体已是有些扛不住，虽然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但依然是声音轻微，近乎不可听闻。
但苏秀宁依然是听到了，却是冲着郭敏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移步离开了。
见到苏秀宁的表现之后，郭敏顿时是心一松，彻底瘫在了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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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的家族观念，远远要强于后世，男子心大都有一种责任感。
苏长畛是如此，郭敏也同样如此。
尤其是家族有了血脉断绝的危险之后，他们为了保护家族传承，愿意牺牲很多东西。
苏秀宁打算牺牲自己的女儿，哪怕苏秀宁曾经是他的掌明珠。
郭敏则是打算牺牲自己的仇恨，哪怕郭家的一切灾难都是赵俊臣带来的，但他擅长经商之术，并且他也听说过赵俊臣手缺乏人才的情况——在南巡之前，赵俊臣曾经暗招揽过他，只是他出于各种考虑，最终还是拒绝了赵俊臣的招揽——但只要赵俊臣愿意放过郭家，那他愿意为赵俊臣效力！
事实，郭敏还知道一些很有用的消息，他相信赵俊臣只要愿意与他见面，他一定能够说服赵俊臣！
……
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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