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圣达西号
吕万才回到了四方仓库，刘晓婉就发现吕脸色不好，像是经历过什么重大挫折似得，刘晓婉向大家示意，大宝等人也发现吕团长今天回来情况不太对劲，就凑过来一起来看望吕万才。
张大宝用手拍着吕万才的肩膀，问道：“出什么事了？和接头人见到面了？”
吕万才目光呆滞，失去了平日的神采，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有。我还没有走到接头的茶楼，就响起了枪声，龙五湖被特务追杀，已经牺牲了。我们已经失去了联络人。”
张大宝一听急着问道：“那怎么办？接头人没了要去哪里找枪械师啊？”
吕万才缓缓地说道：“按照既定程序，我们还有备用联系方式。上海特科如果知道龙五湖牺牲和我们没接上头，会再派一个人和我们联系，明天上午的申报上会刊登一则广告，告诉我们下一次联络的时间、地点。记住，明天早上买一份申报。”
张大宝说：“好的，这件事由我来办，你放心吧。”
刘晓婉看着吕万才难看的脸色，心疼道：“掌柜的，你的脸色非常不好，早点休息吧。”
吕万才摇摇头，说道：“我没事。龙五湖牺牲是个非常不好的兆头，这说明日本人已经盯上‘枪械师’了，我们这次的任务将变得非常艰难。而且他本来是有机会逃走了，他开枪就是为了警告我，他是为我而牺牲的。”
日本情报机关门口，一辆汽车停了下来，日本军官吉川和小野走下车。
日本情报机关所在地叫“重光堂”。这是一座气派的西式园林，园内绿树葱郁、绿草如茵，有水池、小桥、假山、花坛，园中百花四季吐艳。八一三后的上海虹口，因日军的狂轰滥炸，到处一片残垣碎瓦。1938年，有人发现，日本占领的虹口区东体育会路七号一幢两层西式楼房已被修缮一新，并有人向楼内摆设家具，就要在此生活居住了。原来，那人就是日本战犯土肥原贤二，他把那里占为私宅，改名为“重光堂”。日本特务机关“对华特别委员会”和“土肥原机关”就设在这里。
后来汪精卫代表高崇武和梅思平、日方的今井武夫和伊藤芳男举行的汪伪投靠日本的预备会议也在这里召开的，被称作“重光堂会谈”，达成的协议就是“重光堂密约”。
“敬礼”，两人走到建筑门口的时候，发现十多名士兵列队迎接，田中大佐站也在门口等候。吉川快步向前，给大佐敬礼，田中回礼，并主动与二人握手，问候道：“你一路辛苦了。吉川君，这边请。”
吉川半鞠躬，恭敬地回道：“谢谢大佐阁下。”
三人从日本情报机关门口走到了走廊处，田中大佐停了下来，称赞吉川道：“吉川君果然是青年才俊，‘赤狐行动’一战成名呀，令人刮目啊。”
吉川谦虚的表示道：“大佐过誉了。为天皇效忠，理应不畏生死！”
田中大佐把手搭在了吉川的肩膀，说道：“我听说冈村宁次总司令非常器重“特别挺进杀人队”这支特种部队。你们黄崖山一战，打出了威风。军部也非常重视冈春司令的特种战法，还电令各地派遣军组成军事观察团，到华北学习特种战法。吉川君是总司令的爱将，前途无量呀。”
吉川再次表示：“多谢大佐夸奖。”
田中大佐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么这次上海之行，你有什么打算？”
吉川回答道：“我的任务是缉捕‘枪械师’，还需上海特务机关多多关照。”
田中笑着说道：“吉川君你客气了。我们根据华北派遣军司令部的要求，采取了行动。到了特务科，他们会给你做个简报。”
日本上海情报机关会议室，洁白的墙上挂着一幅地图，旁边贴满了照片。显然情报工作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美智郎此时站在会议室的前方，用指挥棒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和照片介绍道：“……圣达西号是一艘注册在巴拿马的国际邮轮，本次航程是从德国汉堡经好望角、马六甲海峡抵达上海。船上连船员在内共有2046人。中国籍留学生52人，34男18女。目前主要的任务是确定谁是‘枪械师’。”
吉川听后接着又补充道：“我手头上的情报显示，‘枪械师’年龄在22岁到25岁之间，从小生长在上海，曾就读上海圣约翰大学，师从张清华教授。1940年留学德国柏林工业大学，攻读冶金机械专业，目前博士在读中。”
美智郎听到吉川的介绍后，分析道：“根据这些条件目标可以锁定三人，（指着三人的照片）即留德在读博士陆达、刘春生和朱重阳。据悉，‘枪械师’是德国冶炼专家海森博格教授的爱徒，海森博格教授称他为‘不世奇才’！，目前军部正在与轴心国德国的情报部门联系，让他们派人到柏林大学去调查来确定谁是真正的‘枪械师’”。
吉川听到美智郎为了三个中国人要请求德国人来帮忙，内心十分不解，说道：“大佐阁下，请恕我冒昧，为了三个支那人还用得着惊动地球另一边的德国盟友吗？对我们来说，杀一个支那人和杀三个，难道还有什么分别吗！”
田中大佐笑着对吉川说：“吉川君，你可能还不了解上海的情况。在上海能够有条件送孩子去德国留学的家庭，非富即贵。这三个小伙子背后都不是普通家庭。”
美智郎看到吉川迷惑不解的神色，主动向他说明关于这三个中国人的家庭背景：“刘春生的父母是公共租界商会副主席，把持着全上海一半的面粉生意。而且长年致力慈善，在商界和政界有着很高的影响力。朱重阳的父亲是重庆高官，已和南京的汪精卫暗通款曲，准备来南京就职，伤害他的儿子将使我们对重庆的高层的策反工作严重倒退。三个人中只有陆达的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姐姐……但他的姐姐嫁的男人迈克·杰森是上海滩最大的黑帮教父。杰森是日本人的朋友，我们在租界的活动还得依靠杰森的支持。所以没明确‘枪械师’是谁之前，这三个人都不能轻易动。”
吉川急着说道：“那么就眼看着‘枪械师’下了圣达西号，融入人流中消失，然后潜入太行山八路军流动工作团中吗？”
田中大佐回：“不，德国盟友已经答应，后天上午九点前，也就是在圣达西号在码头停靠前，把“枪械师”的名字传过来。到时候，你有机会将‘枪械师’一枪毙命。”
吉川听到后天有机会杀掉枪械师，放下心来，说道：“原来是这样，大佐阁下请恕属下鲁莽。”
田中大佐回：“好了，吉川君不要着急，我们先去吃饭，顺便还要拜会一下租界华董、上海滩教父——迈克·杰森。因为后天行动还依靠杰森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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