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杀戮时刻
走进邮局内，龙五湖看见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在邮局窗口守着，好像已经睡着了，他走向窗口敲了敲玻璃说道：“伙计买2张邮票。”
伙计连忙擦了擦口水答道：“邮票是五分钱一张，一共是一角钱。”
龙五湖又说道：“等一下，我还要拨个电话。”
伙计回答：“打电话去2号间。”
龙五湖谢过之后，转进电话间，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是四方仓库门房阿叔接的电话：“侬找哪一位？”
龙五湖问道：“请问吕先生在吗？”
阿叔回答：“侬不巧得很，吕先生已经出去了。阿拉给你找其他人吧？”
听到吕万才已经出去了，龙五湖说道：“噢，那不用了，谢谢。”
同时随手把邮票贴在一个纸口袋上。
打完电话的龙五湖回到了柜台，向柜员问道：“一共多少钱？”
伙计答：“一共四角钱。”
龙五湖从钱包里掏出零钱一边交钱，一边趁人不备，把纸口袋丢到待发信件中。随后转身走出邮局。龙五湖回到街上后叫了一辆黄包车，上车走了。此时街边距离邮局不远的一辆汽车悄然跟了上去。
上海一家小茶馆门口，一个衣不蔽体的小乞丐正在对往来客人不停地乞求着：“先生，可怜可怜吧。”
伙计一看到这个瘦弱的身影，马上走到孩子面前，拽着孩子的耳朵骂道：“走走走，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到别处去要去吗！”作势要打孩子耳光。
龙五湖刚从黄包车下来，看到了这一幕，马上伸手拦住门房。
他把孩子抱了起来，对茶馆伙计说：“就是一个孩子，他也是饿极了。你给他包一笼肉包记在我的账上。”
伙计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道：“先生呀，侬不要太好心。这些小赤佬，很贪心的，下次见了你还会向你要的。”
龙五湖和气地说：“呵呵，你不用担心，那不是我的事吗？快给孩子包子吧。”
说完径直走进茶馆。
伙计一脸不情愿的从后厨包好包子递给小乞丐，嘟囔着：“哎——真是糟践东西。”
龙五湖在伙计的引领下来到二楼雅座。
伙计恭敬问道：“先生，您要喝什么茶？”
龙五湖不假思索的说：“一壶龙井、一份擂沙团、一份眉毛酥。”
“好嘞，一壶龙井、一份擂沙团、一份眉毛酥。”伙计一边吆喝着一边转身出去
龙五湖看了看手表，正好差10分五点。
这时吕万才也到了约定地点，抬眼一瞧，前面就是约好的茶馆，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四个大字“云海茶馆”。
一旁的报童正在吆喝着：“卖报，卖报！刚出版的快报，只要五分钱！”
当报童经过吕万才身边时，吕万才喊住了他：“买份快报！”
报童麻溜地抽出一叠报纸：“给，先生，一份快报给您。”
吕万才付过钱后，把这叠报纸摊开，装作正在看报，同时用余光观察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吕万才看了眼表，表上指针显示差五分五点，见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收起报纸，缓缓走向云海茶馆。
茶楼里的龙五湖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心逐渐放了下来。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他苦笑地摇了摇头。当他拿起茶杯往自己杯子倒茶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一个石子飞进来，砸在他的桌子上。龙五湖闻声来到窗边，发现是刚才的小乞丐在对面二楼给他做手势。奇怪，小乞丐找自己干什么？难倒是感谢自己送他的那笼肉包子？龙五湖善意地挥挥手，意思是不用谢。可是当他看清小乞丐的表情是，心里不禁咯噔一沉，那不是欢悦的感激的表情，而是焦急紧张的表情。
小乞丐，指指画画，龙五湖顺着小乞丐指的方向看，茶楼墙根下赫然埋伏着一队日军，他们手里端着枪，背靠着墙，正在等待着什么。“中了埋伏。”龙五湖心中一惊，他向小乞丐做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并让他马上离开。
龙五湖回到屋子里，关上窗户，拔出藏在腰里的手枪，隐身门后，他把门稍稍推开条缝，发现楼梯口藏着两个持枪的人。逃是逃不出去了。龙五湖默念越是危险的时刻越要冷静。龙五湖又来到窗前探视，此时他已经能够看到吕万才正在往茶楼门口走。怎么办？，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他已经想好了办法。他必须这样才能够保护从太行山总部派来的同志。
吕万才已经来云海茶馆的马路对面。突然传来枪声，吕万才一惊，隐身藏到墙角，抬头观察发生了什么情况。又是几声枪响，茶馆二楼一扇窗户被击碎，紧接着一个人从窗户里跳出来。吕万才定睛细看，这人正是龙五湖，只见他落地之后，向前滚了一圈，地上的石头上留着一条血迹，他显然腿伤了。茶馆里有人冲出门，被龙五湖回手开枪击倒，马路边突然也冲出一个人，朝龙五湖背后连开三枪，龙五湖中弹倒下前也开枪击中了那人。
吕万才立即朝龙五湖方向跑了几步，躲到了一家蔬菜摊后面暗中观察。
枪声平息后，一些爱凑热闹的人朝两具尸体跑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吕万才也混入人群里快速走了过去。龙五湖已经死去了，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依然睁着但是不再转动，只有血还从他的身体不停地流出，淌到了吕万才的脚边。
吕万才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这时远处传来了阵阵警笛声和叫喊生，吕万才抬头看着周围，人逐渐增多，不过鬼子的后援部队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封锁现场就不好走了。想到这里，吕万才看了龙五湖最后一眼，暗暗发誓一定为他报仇雪恨后匆匆走出人群，往四方仓库方向走去。
吕万才看到龙五湖的牺牲，心如刀割。他回忆起在他们即将毕业前的一个下午，龙五湖在教室里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整个国家都在逃避，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半个中国，我们大多数人，却只关心自己的毕业后的出路。我是说我们要好好想一想，这一生真正该做些什么？今天早上我去八路军办事处了，我向八路军毛遂自荐我们俩，过几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延安。”就是那天下午，吕万才认定龙五湖将成为自己一生最好的朋友，或许朋友这个词太轻了，应该是有着共同信念，可以共生死的战友。
吕万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到达上海看到的第一幕杀戮，牺牲的竟是自己的战友。他真的希望能够出手救龙五湖，但自己却绝不能这么做。看来护送‘枪械师’的任务远比自己想象的艰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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