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攻城器械督造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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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凡生四人动身前往窝车则的时候，杰耶克城外，博尔巴也在谋划着他一生的大业。
一群被抓来的农夫在几个工匠的教导下努力的干活，博尔巴坐在一旁的树墩上，他面前是一张小圆桌，桌上放着一盘三分熟的牛排和一杯葡萄酒，随行的侍女抱着酒瓶子站在一旁，努力的咽下几乎止不住的口水。
“真是抱歉，博尔巴雅尔，这几个村子太穷了，搜了许久才只有这一瓶葡萄酒。”
博尔巴随意的摇摇脑袋：“我并不介意，不过杰耶克的牛肉确实不赖，肥廋相间，安西雅尔为了找到这么好的牛排还是废了心啊。”
安西爵士立马点头哈腰：“能为侯爵大人分忧，是在下的福分，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博尔巴笑了笑，也不答话，拿起刀叉轻轻切下一块塞进嘴里。
“唔！这牛肉确实好吃，安西爵士你真应该让厨师再烤一些的。”
“大人喜欢的话，我这就去督促他们再烤一些，这次搜罗了不少牛，大人想吃的话，管够！”
博尔巴摇摇叉子，他就屁颠屁颠的跑下去了，尼扎站在一旁，看着这自己的前宗主在博尔巴面前摇尾乞怜，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只能心里暗自摇头。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一脸高傲的爵士呢？
“啪！”
一名监工甩了个响鞭，恶狠狠的看着小坡下那群倒霉蛋：“贱骨头们！干活！干活！干不完活就没吃的！听到了没有！”
尼扎皱了皱眉：“博尔巴大人，我想去看看督造攻城器械。”
博尔巴只是随手摇了摇叉子。
尼扎弯腰鞠躬，在同僚看傻子的眼神中转身离开了此处营地。
不远处，几个工匠正在指导着奴隶们分工合作——有人在做轮子，有人在教导奴隶们做挡板——他们在合力制作攻城塔楼。
攻城塔楼是一种广泛用于攻城战的进攻器械，当对方城堡没有护城河，也不够高的时候，几架攻城塔楼完全可以逆转形式上的差距，恰好，杰耶克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地处商贸要道意味着没有悬崖筑城，建在小镇中央决定了没有办法设立护城河，这就给了诺德人非常棒的进攻机会。
攻城塔楼的设计分为多层单顶式巨塔楼，木梯式单塔楼，双顶式塔楼等等，不一而足，现在工匠们督促着奴隶们建造的就是相对简单的木梯式单塔楼——这种塔楼就像一个高耸的双层楼，第一层没有地板，由奴隶们在其中推着塔楼前进，战士们举着挡板跟进，等塔楼靠近了对方城墙，就把准备好的木板从二楼伸出，搭在对面城头，战士们就可以举着盾牌直接从木梯上爬到二楼，接着踩着木板直接冲到地方城墙上。
这样可以很大限度的减少敌人的城墙优势——尤其是在诺德人没有好的弓箭手的情况下，能够直接对城头发起冲锋的步兵就显得非常具有威胁性。
然而督造这种塔楼其实也不是什么容易的活计——你得考虑重量和防御力的关系。
木头用料多，防御力自然强，面对敌军的攻击——无论是投石车还是弩床，都有很好的抵抗力，但是问题是会很重。
用料过多，体积就会大，增加被投石车命中的概率，而且更重的塔楼也需要更多时间推向敌军城堡，这就增加了敌人部署投石车、油罐之类的概率。
士兵总不能踩着冒火的塔楼进攻吧！他们又不是哪吒！
但如果用料太少呢？
用料太少也会很尴尬，箭雨就会比较容易的侵袭到你的步兵，或者干脆没法防御床弩，一弩矢射来，挡板被开一个大窟窿，紧随其后的维吉亚的箭雨就可以肆意的屠杀诺德人的步兵了。
这就形成一个很大的难题——维吉亚到底有多少床弩，有多少投石车。
投石车多了，做重做厚实就会很危险，床弩多了，做轻做薄就会很危险。
这像是一个悖论——城堡空间有限，当然不可能床弩多投石车也多，毕竟操作这些守城器械也需要人手，维护这些器械也需要材料——诺德人不知道维吉亚更倾向于哪种防御策略，维吉亚人不知道诺德人会造哪种塔楼，造多少。
一场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堆人头数——把士兵赶向城墙，让他们一鼓作气的冲锋——反而更多的是双方将领意志，谋算，智慧的较量。
粮草，食物，器械，人手，地形，天气等等，所有涉及战争的因素全部都被双方考虑在内，两军将领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侦察兵的眼里（博尔巴暴露的更多一点），双方都在拼命藏起自己的杀招，却又试图套出对方的底牌。
所以，才会有了这白天督造器械的举动。
博尔巴当然可以下令让奴隶连夜造，或者在悬崖底下维吉亚人看不到的地方造，造好再送上来组合，快速攻城——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但他还是故意让奴隶们在杰耶克镇外的平地上，就地制造攻城用的塔楼。（虽然是很少一部分）
甚至他本人都还大刺刺的坐在开阔的镇外广场上，享受着这并不怎么可口的牛排。（当然随行了一堆亲卫）
他知道维吉亚的指挥官再看他，也知道维吉亚的指挥官也会在城内准备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后手，但他也乐意让维吉亚的指挥官看他在做什么。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上有所得，下必有所胜，博尔巴相信自己的计谋有着绝对的优势。
他在等雨天。
下雨，是天地之间的自然气候变化。
但在人的手中，却会发生非常可怕的效用——雨水会导致弓弦受潮，杀伤力减少，射程减少，同理，床弩和投石机也会面对这种尴尬的问题，而且，雨水还可以遮蔽敌人的视野——你总不能要求弓箭手在雨天和晴天一样看得远吧！
最为重要的是，雨水和潮湿的空气可以补全他的最后一个短板——火。
木塔楼怕火，但如果下雨了呢？
博尔巴微微一下，朝着远处的城堡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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